学子们听他这么说,心里虽然失望,可也不敢强求,只得放他下台。诸葛亮也要跟将下去,学子们又哪里肯放?固请他作一首诗。诸葛亮白了贾仁禄一眼,好像在说:“你瞧瞧,都是你搞出来的。”贾仁禄脸更红了,借口更衣,把茅厕当成了避难所。
诸葛亮一转头就见不着他,摇头苦笑。刘备憋了半天,连打油诗也没作上来,自己若是一上台就吟了一首,岂不抢了刘备的风头?他一生谨小慎微,当然不愿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再三推辞。学子们哪里肯依?宣称他不肯作诗也就罢了,最起码也要讲上一段经文,不然说什么也不放他回去。诸葛亮无奈,只得留在台上讲经。他不敢坐在刘备的御座上,只是在下一层台上站着讲。四书五经他早就烂熟于胸,当下也不用看书,张嘴就来。他的学问可比刘备高得多,讲起来时而妙趣横生,时而发人深省,时而催人泪下,众学子听得入了迷,竟不知他什么时候讲完了,过了良久良久方暴发出雷鸣般的彩声。这彩声和给刘备的完全不同,给刘备的凑趣拍马屁的成分居多,而这个则是完全发自内心的。
诸葛亮之后,钟繇按着贾仁禄的要求也上去胡诌了一段,甚为精彩。众学子今日得闻当世大儒的精彩演讲,都明白了古人为什么会说:“朝闻道,夕死可矣!”了,散场之后,学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都说长学问了,这些钱当真花的不冤。
经此一役,刘备算是知道了当老师的味道了。当晚他觉也不睡,拿着《论语》用了一个晚上功。次日贾仁禄都还没提,他就主动要求再讲一次,理由是上一次没准备,讲的太过拘谨,没有放开,有些愧对千里迢迢来听他讲课的学子们。贾仁禄见他当老师当上瘾了,暗暗发笑,这可正中他的下怀,他岂有不从之理?当即下去准备,一个时辰后刘备又出现在太学的讲台上,台下依旧坐满了人。昨日是第一次举行,不少贫困的学子不知道这课效果如何,怕花了冤枉钱,都执观望态度。可听回来的人赞不绝口,都说门票一点也不贵,就算再多一倍也值,心里好生后悔。他们听说今天还有,一大早就买了票,窜了进来,这人到了可是比昨天更多了。
刘备经过了一个晚上的准备,何处该抑,何处该扬,何处详细,何处简略,无不了然于胸,讲得也就比昨天好很多。而且他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墨水着实有限,甚至比在场的某些学子还要少,实在没有多少可以倒的,于是他另辟奚径,对某些段落,结合自己的所见所闻,摆事实,讲道理。众学子听到精彩之处,都不由得大声喝采来。刘备这次讲解比上一次更久,足足用了两个多时辰,其间竟被采声打断十余次,这堂课的精采程度可想而知。
刘备下台后,诸葛亮、钟繇等人相继上台,他们既为人师,就恐误人子弟,在台上都是使尽浑身解数,精彩纷呈,听得众学子喜不自胜,乐而忘倦,连什么时候天黑了也不知道。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明月当空。
贾仁禄猫在角落里睡着,忽然被一阵暴雷也似的彩声吵醒,抬头看看天,喃喃的道:“都这时候了,还这么疯!”
刘备就在他边上,笑道:“这主意当然不错,亏你想得出来,这次你一定赚了不少吧?”
贾仁禄老脸通红,冲着刘备干笑两声,道:“臣赚到了票子,他们赚到了学问,这也叫各取所需,等价交换。”
刘备笑了,道:“你呀,总有歪理。”看了看四周的墙壁屋檐,深有所感,道:“当年孝明皇帝也曾在此讲经,据说来听讲者竟有十万人之多,如今兵荒马乱,人口凋零,这样盛大的场面怕是很难再见了。”顿了顿,笑道:“这次你虽然起心不良,借机敛财,却也使学子们长了学问,引发他们读书的兴趣,总得来说还算办得很不错,可以说是坏心办了好事。功过相抵,朕既不赏你,也不罚你,你可心服。”
贾仁禄跪倒磕头,道:“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刘备哈哈大笑,道:“事情是你挑起来的,你总不能躲在一旁看我们的笑话吧。孔明他们都讲完了,你也上去讲上一讲。”
贾仁禄嘿嘿直笑,道:“臣肚子里有多少学问,别人不知道,皇上还不知道么,这不是要我难堪么?”
他们的说话声虽然不大,可还是被坐在前排的几个学子听到了,其中一人窜将起来,大喊大叫,请贾仁禄上台讲经,此言一出,立时便有一大帮人跟着起哄。贾仁禄连经书上的字都认不齐全,如何讲得?愕然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事是他一手挑起来的,如今却遇到了这么一个尴尬的局面,当真是作茧自缚,可见这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刘备见耍得他够了,哈哈大笑,出面替他解了围,这家伙才算逃过一劫。要不然过会他身上就要被柿子皮点缀的花花绿绿了。
刘备等人又在洛阳呆了半个月,讲了半个月学,这每一场都有数万人参加,半个月下来,刨去开销,收入达百余万两之多。这笔钱刘备只当是对他慷慨割肉的一点小小补偿,没有收回,贾仁禄赚得个盆满钵满,乐得个嘴歪歪。
有人欢喜,总要有人发愁。刘贵妃和薛珝此番也都从龙而来,见他将枯燥无聊的讲经说动办得别开生面,而且还从其中捞到不少好处,恨地牙痒痒的。这天刘备不在,两人在行宫里私语。
刘贵妃恨恨地道:“本来我想通过这事败光他的家产,让他成为一只没牙的老虎,看他以后还能咬人不?可万万没想到,他竟能从中赚到这么多银子,渡过难关,这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有他支持皇后,对我们来说可太不利了。不行,得赶快想一个法子把他灭了!”
前几天薛珝打听到贾仁禄卖房卖地,在家里吃咸菜啃窝头时,还和刘贵妃一起笑得前仰后合,可还没高出几天,却见到这么一档子事。这时他也是乐不起来,绷着个哭丧的脸,喃喃的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长得,竟能想出这样的主意。娘娘,臣有一句不该说的话,不知当不当讲?”
刘贵妃回到座位上坐好,没好气的道:“讲。”
薛珝道:“这样的人可是惹不得的。娘娘,咱们还是不要和他作对的好。”
刘贵妃瞧着他,冷冷的道:“怎么,你怕了?”
薛珝道:“臣不是怕,而是觉得这样做实在没有必要。他根本不是咱的主要对手,咱现在应该想个主意废了皇后,扶赵王为太子,而不是老和这家伙纠缠不清。”
刘贵妃从来没失过手,和贾仁禄过招时却连输了两阵,心里不服气,难免一直想和他叫板,好分个高低。听了这话,猛醒道现时自己的主要目标是孙尚香,而自己老围着贾仁禄转,当真是舍本逐末了,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有这家伙在帮着皇后,咱们怎么能够废得了她?”
薛珝道:“贾福的势力在宫外,而娘娘的势力在宫里。娘娘想在宫外的和贾福一决雌雄可不是自取其辱么?如今娘娘就该在宫里兴风作浪,作实了皇后娘娘的罪状。这样贾福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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