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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部分(第1页)

张翼于大牯牛上一拍胸脯,道:“军师尽管放心!”

梅花、兰花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仍是不依。贾仁禄对这两人小鬼大的丫头束手无策,索性不理,任由张翼哄慰她们。贾仁禄左右张望了一番,对邓芝说道:“我们现在到了哪里了?”

邓芝四下看了看,道:“这里离垫江不远了,属江州地界。”

贾仁禄点头道:“到了江州便可取路向南往南中了,刘璋你不是不让老子出去么,老子还就不出去了,留在益州给你添乱,我看你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可过。”

邓芝摇了摇头,道:“刘益州用人不明,好信不入。用庞羲而庞羲专权,宠东州兵而赵韪叛乱。如今更是以好成仇,于置军师于死地,此举殊为不智,估计他是败亡无日矣!”

姜冏于马上一挥拳,道:“确是如此,这厮实在太可恶了,亏得我当初还有想过要投他。现在想想也该庆幸,好在当初求告无门,不然今日在他手下,做此禽兽之事,气估计也给气死了。”

张翼道:“这刘璋的昏乱是出了名的,现在的成都太守董和,当初也差点没官做。当年他任此职时,公正廉明,执法不避豪强。成都豪强苦于他严格执法,就跑到刘璋那进馋言,要将他流放到巴东去做一个小小的都尉。好在数千成都百姓联名上书乞留董和,这才保住了他现在的位置。有他在成都治安好了不少。不像我们这里,唉!都说蜀中富,其实都是那些豪强富,像我们这样的老百姓,当真是穷得要死。”

贾仁禄点了点头,心道:“怪不得诸葛大大一进成都就起用严刑峻法,就是为了杀杀这些豪强的威风,让他们不敢再爬在老百姓的拉屎撒尿。”想到此便道:“看来刘璋老儿是无药可救了。现在这土动到了老子头上,老子也不和他客气,就在他的后院里好好的放把火,将益州给他搞得天翻地覆,到时他便是用八抬大轿请老子出去,老子也不出去了,哈哈!”

姜冏道:“军师尽管干大事,我誓死卫护军师安全。”

贾仁禄道:“耽误你回去同老婆孩子团聚了,还真是……”

姜冏道:“军师切莫如此说,我已同姜庆说好了,让他到长安报信之后,便赶回去通知家里,我想拙荆也会体谅我的。”说到此便想到临盆在际苦苦祈盼丈夫归来妻子不禁黯然神伤。

贾仁禄见他如此,眼圈一红,便欲流眼油,哽咽道:“好兄弟,放心,我那些婆娘也都有些小聪明,见到姜庆她们便应该会问明情况的,我想她们应该会好好的照顾夫人的。”

姜冏抬头看了看繁星点点的夜空,道:“唉,我想她会明白我的。”

贾仁禄听他语带悲音,也是伤心,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三个婆娘,心痛如绞,仰天长叹道:“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唉!最近尽裸奔了,连梦都没做一个,兀那婆娘,我连你们的样子都快忘记了,这咋整……”

便在此时,忽闻身后一阵嘈杂,不少人纷纷乱叫:“贾福!”“贾福在那!快追!”“杀!”

贾仁禄没想到盗用名句也能引来追兵,愕然回首,只见身后一彪人马杀到,离得远了也看不清楚,约摸有一两百人。

姜冏本当先开路,见状夷然不惧,拔出湛泸剑,喝道:“军师先行,我来断后!”说完拨转马头,驰到队伍之后,横脸于胸,静待追兵上前。

贾仁禄见事不妙,忙催马向前,邓芝等人紧追而上。行出里许,发现前方一彪军马迎面而来,为首一员将领正是冷苞。两下里打了个照面,双方均是一怔,蓦地里冷苞先回过神来,挺着大刀,大声喝道:“别走了贾福,杀!”身后冷苞军齐声喊杀,势若排山倒海。兵士们如铜墙铁壁一般,围裹上来,将狭窄的山道挡个得密不透风。

贾仁禄四下一看,只见东北大江湍急,西南山崖耸立,不禁暗暗叫苦。只得又拨马回头,原路折回。又行了半里左右,见前方一骑驰来,却是姜冏且杀且退,沿路赶来。姜冏一见贾仁禄,大吃一惊,道:“敌兵势大,军师何故折回?”

贾仁禄听得前方喊杀之声震天动地,吓得面如土色,此时他如同万箭攒心。急地打马在原地东旋西转,无计可施。过不多时,后方喊杀之声大起,尘头滚处,冷苞打马而前,微微冷笑道:“贾福,这次看你再往哪跑,我就不信你能飞到天上去!”

便在此时前方一将直冲而前,来至他们面前停下。贾仁禄一看,却是张任,心道:“完蛋了,前后都被堵死了,这次除非老子长了翅膀,不然真是死定了。”想到此不禁长叹道:“天啊,老子今天要死在此地了!”

姜冏大声道:“军师莫慌,我拼死杀出一条路来,让军师过去!”说完便欲纵马上前。

张任冷笑道:“省省吧,你们已被包围了。”

贾仁禄急得团团直转,正苦思计策之时,忽地卢柴棒又开始打蹶失蹄起来,脚步越来越蹒跚,身子不住跳跃颠荡,似欲把贾仁禄震下背来。贾仁禄心中叫苦,心道:“业畜,都急得火上房了,你偏偏在这时发疯,要老子好看啊!不对……刘备爱马名的卢,据说会妨主,结果克死了庞统。老子的爱马名卢柴,当此关键时候却发疯,估计也会妨主。看来这马起什么名字都行,就不能带个卢字,带了就凶多吉少,唉!”

想到此便叹道:“卢柴啊卢柴,你真的要妨我吗?”话音未落,卢柴棒忽律律地一声长嘶,一跳而起,纵身直上,一跃三四丈有余,飞上了西南山崖。贾仁禄唯闻耳畔呼呼风响,如腾云驾雾一般,一颗心也如从他的腔中跳出来一般,眨眼之间便已身处山崖之上。不由一怔,随即大喜,望着崖下黑压压的敌军,心有余悸,轻抚马背,道:“卢柴棒!你救了我三次性命,回去后我给你灌一万斤马尿!从此后你便是我们贾家的恩马,祠堂里一定供奉你的牌位,世世代代祭祀不绝!”说完冲着崖下比了一个流氓手示,拨转马头,逃命去了。

冷苞、张任哪里能想到那只瘦瘦弱弱的癞皮马,居然能如天马行空一般飞身上崖,不由怔在当场,嘴巴张得老大,半晌也说不出话来。蓦地里回过神来,大声叫道:“不用再管这些人了,去追贾福!此人竟有神助,留下必为益州之患!”

邓芝冷笑道:“将军既知军师有神助,因何还敢逆天,殊不知逆天者有祸?”

张任铁青着脸,瞪了他一眼,哼地一声,招呼手下兵士,撤了包围,往寻贾福作对去了。冷苞见张任撤走,也不愿与姜冏为敌,徒惹麻烦,也跟着招呼军马收队闪人。

贾仁禄虽已脱却大难,仍是心有余悸,如痴如醉,不知身处何方。此时他浑身上下无一处肌肉不颤,已无法驾驭骏马,只得又跟着感觉走,任卢柴棒带着他到处乱窜,也知过了多少长岭,涉了多少的小涧,转过了多少山坳,爬上多少山坡。行了约有两个时辰,天色渐亮,贾仁禄已是累得口吐白沫,眼皮打架,再也不想走了。

停下马来,四下一瞧,遥见左道远处山坳之中有炊烟升起,似有人家。贾仁禄见之大喜,催马上前,过不片时,到得一处小村落。进得村来,贾仁禄见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小道上绝无行人,心中纳闷。

正踌躇间忽地肚子唧里咕噜的叫了起来,显是又在提意见了。贾仁禄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叹了口气,下得马来,来到右首茅屋边上敲门,好骗点吃的,继续赶路。

这门还敲不上三声,便听见里间一声断喝:“谁?”

贾仁禄道:“远行之人错过了宿头,还望行个方便,给点吃食。我不白吃,愿奉上川资。”

里间那人喝道:“滚!”

贾仁禄一脸郁闷,心道:“不让吃就不让吃吧,至于这么大呼小叫的么?”说完牵着马,走至隔壁一间茅屋之中继续敲门,那屋主倒也甚是客气,没有对他说滚,而是劈头盖脸一盆脏水泼将过来,估计这家人家有过泼水节的习俗。

贾仁禄见脏水袭来,忙闪将开去,避向一旁。好在闪得及时,衣袍之上只溅到了少许。那水也不知曾洗过什么,臭不可闻,熏得贾仁禄眉头大皱,几欲晕倒。连续吃了两个闭门羹,贾仁禄心灰意冷,摇了摇头,不明所以。迈步走向第三家人家,心想若是这家也叫不开,他便闪人了,否则宁可给饿死,也不想再吃闭门羹了。

甫到门前,抬手正欲敲门,却听里间有女子断断续续抽泣之声。其时已他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只是略感奇怪,便不加理会,当当当的敲了三下门。

里间有一老者颤颤巍巍地说道:“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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