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距离后,席琳突然笑吟吟地说:“嘻嘻,刚才那位就是我家戴先生,怎么样,从艺术的角度来看,他是不是很帅呀?”
许念点头,“嗯,五官比例是近乎完美的,非常有研究价值。”
席琳没听过这种夸人帅的方式,不由得笑出了声,跟在身后的席卓眉头微蹙,把许念从席琳边上拉回到自己身边。
很快到了席家祠堂。
上过香后,许念感察觉到席卓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
他依旧跪在蒲团上,没有起身。
许念蹲下,拍拍他的肩头,像是在安慰。
席卓没有回身,只伸手搭上她手背,捏了捏她指尖,“让大姐陪你去院子里转转吧,这里有几处是清朝留下来的老宅。”
许念点头,“好。”
“我等会儿就来。”
许念知道席卓留下是有话要说,她贴过去,轻轻吻了他脸颊一下,然后起身出去。
席卓跪在蒲团上,挺直后脊,听脚步声走远了,他敛起情绪,抬眼看向面前的牌位,轻声说:“爸妈,对不起,儿子现在才来看望你们。”
安静的祠堂里,席卓的话语很是突兀。
“爸,我现在知道你当时为什么非要我离组去度假了,我妈戴的是假发么?”席卓笑,“还挺自然的,当时真没看出来。”
“……”
“其实您应该直接告诉我的,说我妈也查出胃癌,想一家三口出去转转,让她心情好一些。”席卓声音渐轻,“至少这样,我们父子之间最后的对话,就不会是争吵。”
“真的挺遗憾的。”
“不过您在天有灵,应该看到儿子是怎么惩罚自己的了吧。”
“我把自己关起来,拒绝和所有人联系。”席卓低下头,半晌才说,“其实也想过,去结束这一切,亲自跟您道歉,可我又怕,怕你还在生我的气。”
“知道自己不配,所以我把您留给我的那部分遗产,都折成钱捐给刘教授的研究组了。”
“爷爷也把我从族谱上除了名,切断了所有的关系。我没解释过,因为我觉得他们这样做是应该的,如果当时是我开车,活下来的应该就是您。”
“我这几年,一直在经历大大小小的手术,丢了一块肺叶,这也算是一种惩罚吧。”席卓自嘲,“惩罚我这个医学奇迹。”
“应该足够了吧。”
“不过不管够不够,儿子今后都不会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不想一个人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迷茫徘徊,挣扎求死。
也想逐光而行,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我想好好生活,用自己赚来的钱,跟许念在一起。”席卓勾起唇角,“就刚才你们见过的姑娘,是不是还挺漂亮的。”
“她心疼我。跟我说这些事不是我的错,让我带着你们的那一份,一直好好活下去。”
“我觉得她是对的。”
“所以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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