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伸手的姿势未变,“怎么了,没钱吗,宿舍那边有ATM,带卡了吗?”
程爽被堵得一句都说不出来,又恼又气,眼睛瞪得像俩铜铃似大小。本来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却被反将一军。她啪的一声拍下白墨的手,力道之大掌心又痒又疼。
白墨揉着掌心,将程爽甩在她身上的两张红票子重新塞还给她,慢慢撩起眼皮,盯着程爽,眼神让人脊梁发寒。
“我也没想过你会赔。只是想告诉你,同样的手段,我玩得起你不一定玩得起。以后别总没事找事,不然惹上一身骚的一定是你,你们班的地盘,垃圾交给你处理了。”
她扶起倒在地上的箱子,拖着箱子往垃圾池走去。骚动忽然响起,人群像坚果一样被剥开,自动往两边流散,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她跟前。
邹辰。
白墨顿了顿。
她从那双冷漠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略微狼狈的样子,忽然有些心慌。即便被程爽挑衅泼脏水,被1班的人议论纷纷也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脑子里叨叨念念他在校医院的低述,“我只是单纯地不喜欢用钱来侮辱人,不管那个人有多大的罪。”
声音静默了,宛如沉入沙流,只余两个人在遥遥对视。
别人怎么说她无所谓,心底里却希望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黝黑的瞳孔深不见底,找不到一丝熟稔的气息,微蹙起的眉间似乎凝着深深的失望,失望,是比深夜的雨更冷的东西。
邹辰冷漠地注视着她,“死性不改。”
白墨觉得一下心脏被揪紧了,酸软酸软的,压制住颤音,“让开。”
邹辰向旁边挪了一步,侧身穿过人群。
韩小曼追上来,“阿辰,等等。”
人群散了,垃圾孤零零地躺在地面,任由细雨冲刷。白墨拖着箱子,轮子滚在地面发出吭哧吭哧的滑动声。雨水很凉,刚刚凝视在自己身上的那双眸子更冰凉。
回到教室,于洋吓了一跳,从抽屉中连扯了几张纸巾给她擦干头发。
“你究竟是去倒垃圾还是去冬泳?弄得那么湿,衣服还脏了。”
白墨把外套塞抽屉里,“我去卫生间洗手。”
长长的大镜子黯淡无光,镜子里的人也同样提不起精神,试卷折磨出眼底深深的黑晕,眼神呆滞。白墨用冷水拍了拍脸,冰凉刺骨一下让人清醒了不少。
许娜正和若干化学公式奋斗,屁股下的椅子一阵一阵地晃。于洋在后边戳她,“我觉得墨子这几天好像不对劲,蔫蔫儿的。”
许娜一巴掌拍向他脑袋。
“你以为人人跟你似的,没事每天打打鸡血吗?”
于洋:“我说真的,倒完垃圾回来我越瞧着她越不对,脸色不太好。”
许娜担忧道:“压力大吧,我发现这两天老佘频频往她这边瞅,那目光跟瞅自己亲儿子一样,诶诶,你别晃了,解题解到关键时候呢,待会儿我问问她。”
第三十五章
除了刷题之余,白墨这两天电话打得比较勤。给陈芬打后又给白磊拨过去,两人不可能每次都用同样的理由来搪塞她,她相信,多问几次肯定能问出点什么。
陈芬松口了,电话那头声音不能再沙哑。
“宝贝,妈妈和爸爸离婚了。”
她一下被震住,脑子里一片空白,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有些不明白,自己苦苦思忖追寻了许多天的答案竟是那么苦涩。
“什么时候?”
“两周前。”
“离婚手续,办了吗?”
“还在协商,这是大人的事,你别想太多,专心学习就好。就算离婚了,妈妈一样爱你,我相信你爸爸也是。”
白墨愣愣地挂了电话,似被雷击一样停在那里,她还没完全消化。两个月前送她来L中报名两人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离就离,没有半点迟疑拖沓。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疑虑,月考完得马上回家一趟。
白墨心里压着事,又忙于应付考试,心里烦躁,一张一张的卷子做到凌晨3,4点,晚上根本睡不着,一躺下脑子里就浮现那通电话。
频频噩梦,很多次都梦到自己在家里被反锁上,空荡荡的屋子里安静得可怕。窗户打不开,门也打不开,灰压压的屋子里没有一丝光亮。客厅里挂在一幅巨大的结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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