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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父慈(第2页)

在赵虎眼里,这位东岳大帝座下十二阴差之首的子鼠大人,就是这个妄想撬白玉堂墙角的人,或者说是鬼。最叫赵虎生气的是,他们展大哥竟然对这个子鼠十分和气,俨俨然是要和对方好呢。

这怎么行呢?赵虎一想到早死的白玉堂,就替对方委屈。那般华美的一个英雄豪杰,天妒英才就算了,死后竟然连个魂魄都找不着——他们翻遍了阴阳簿都没找着。不然白玉堂就是当个死鬼,每年鬼节回来探望一下,和展护卫叙叙旧情,怎么都不能让眼跟前这个白衣鬼钻了空子。

赵虎实在不知道,这样一个阴森鬼气的阴差,有哪里能叫展大哥觉得喜欢的。这鬼差跟白五弟比起来,可是差远了。

张龙正在解开身上的绳子,忽然听到赵虎说出这番话,当即额头上冒出冷汗:这个愣子,说出这种话,和撺掇眼前这个冤家,把他们师徒三个全部撇在这里,有什么差别?

张龙连忙向阴差告饶道歉。展宜孝更是忙不迭地帮自己和师父赵虎解开绳子,免得真被撇在了这里。那就太冤枉了。

子鼠救了三个官差,也不跟法明、法正两个耍了,一挥手,将宝殿内的鬼魂全部灭了个魂消魄散。子鼠刚要对张龙说一句“走吧”,忽然心头一突,他眉头一皱。

子鼠立即一扬衣角,奔出大雄宝殿。张龙三人面面相觑,跟了出去。

一路七转八弯,来到一间斋房前。子鼠望见裹住斋房的阵法,挑眉,冷笑:“雕虫小技。”随即一脚,踹开门、破了阵法,迈脚进去。

斋房里,颜顷正坐在床沿上。他已经恢复了力气,情况却很不好。整个人愣愣地垂着头,身上形状堪称“狼藉”。

张龙、赵虎、展宜孝跟在子鼠身后,看见了颜顷这番面貌,都唬得不轻。都是成年的男人,哪里看不出颜顷发生了什么呢?只是颜顷身上的痕迹十分的狂野。众位大人不禁在心里唏嘘,这般的这般,对一个少年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三个人不约而同想到先前,大雄宝殿内荒诞的情形,不禁万分同情少年的遭遇,怀疑他遭了那些淫鬼的毒手。暗道难怪少年此刻面色颓废,一副没有欲求的模样。换做他们,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子鼠瞧清楚颜顷的样子,哪里认不出是谁呢?他“啧”了一声。

子鼠走到床边,毫不遮掩地出声问道:“小道士,你这是被吃了呀?”

颜顷微微抬眼,看了子鼠一眼,又垂下视线。他现在十分的伤心。他的童子功破了,功力已失七成。他却连破他身的人的面目都没有瞧清楚。三师兄还是这件事的帮凶,甚至是幕后凶手!

无论从哪个角度,颜顷都感到委屈,觉得自己十分受伤。少年人谁不爱一个面子呢?眼前这个阴差还带着人来围观他,瞧他出丑的模样。他还有什么脸活?

颜顷鼻尖发酸,眼底泛红。子鼠阴差还要在旁边阴阳怪气地嘲讽他:“真是丢脸。我要是你,已经找根绫子上吊。死了拉倒,一了百了。”

颜顷猛然抬头,瞪嘲笑自己的阴差。他气愤地骂道:“你就这么讨厌我,要挑唆我去死?你好狠心呀!”

子鼠阴差嗤笑:“你长得这么丑,我讨厌你,不是天经地义?”

“好!我让你称心如意!”颜顷冲动地说道,而后将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在张龙三人瞠目结舌下,竟然真的伸手抓住床上的纱帐,要扯下来做吊死的丝绦。

子鼠阴差又要嘲笑了:“这么不经用的东西,你拿它吊脖子?不要做这种戏了吧。”

颜顷果然放开了纱帐,走到窗边,将厚重的窗布撕下一长条,这个倒是真的结实。颜顷将窗布扔到房梁上,搬了圆凳过来,就踩了上去。

张龙、赵虎、展宜孝哪能真让他上吊死了呢?连忙就要上去阻止。结果身上穴位一麻,全部被点中了穴位。眼睛往地上一看,三颗石子从他们身上滚落下来,落在了地上。正是旁边站着的阴差点了他们的穴道呢。张张嘴,发现哑穴一齐点了,出不了声。三个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颜顷上吊。

颜顷登上圆凳,抓住窗布,比着高度打了个合适的结,然后把脑袋伸进圈里。他头刚钻进去,脖子挨在结上,下面圆凳就被阴差一脚踢开。于是整个人挂在了窗布圈里。

哎呦,颜顷两眼一睁,喉咙硌得真难受。他两条长腿凌空乱蹬,泄恨地一脚伸出去,想踢白衣阴差的脸。子鼠连忙避到一边。

颜顷连忙双手把住窗布,硬生生一颗漂亮脑袋从圈里收回来。《史记》有云:“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他这样死,别说鸿毛,连鸡毛都不值。

他颜顷相貌堂堂、满腹才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岂能做一根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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