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去食堂吃口热食。
突然,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
于是应声停下。
然而转过头去,只见右后方有个修长的的人影立在那,有些看不清脸,他大概瞟了一眼,并不认识,又继续往前走。
“毅染。”
白毅染再次停下,后背僵得不能再僵。
这次他听清了。
这人的声音他听过。生气的,严肃的,宠溺的,他都听过。但是他已经四年没有听过了。
他缓缓低头,看向怀里的花束。
是向日葵。
抱着花束的手开始颤抖,向日葵的花瓣被水滴砸得频频点头。
后面的人还在等白毅染转过头来,但是前面的人似乎不愿意转过来看他一眼。
空气中的氧浓度似乎太低,白毅染得微微张着嘴才能呼吸。他不知道怎么办,他不知道要怎么转身,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和神情去面对,更不知道要怎么对四年未见的人恰当寒暄。
他更想跑得远远的,因为他恨这个人。
可又有个声音告诉他,那个人曾经对你很好啊,他总是哄着你,把最好的都给你。所以即使他一声不吭地离开,但你还是欠他的,永远都还不清。
你永远都欠他的。
他吸吸鼻子,擦了擦眼睛周围,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后,转了身。
“你回来了?”
四个字,他声音哑了,眼眶也红了。但他祈祷这路灯发出的光足够昏暗,他希望对面的人看不到。
时柯羽想说,我回来了。但他此时却说不出口。在听到白毅染话里的沙哑时,他心脏都在颤。
灯光下,偶有行人穿过。
白毅染上下扫视时柯羽,时柯羽一动不动,任他打量。
变了,这个人变了好多,但哪里变了,白毅说不清。
看着白毅染那几乎没有温度的眼神,时柯羽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你还好吗?”
听到问话,白毅染能感觉到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好像在告诉他,这个人真的回来了,现在正站在你面前。
他机械地张嘴:“我很好。”
时柯羽放缓脚步走过去,“我听阿姨说,你感冒了。”
“她说谎,我没有感冒。”
看着他走近,白毅染忍住想要往后退的冲动,定定地站在原地。他告诉自己不应该生气,不应该气他这么多年不回来看自己一次,而是要懂得知足,毕竟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段亲情关系中获益最大的人。
“我昨天回国的,在你学校附近买了栋房子。”时柯羽又说。
“哦哦,恭喜你。”白毅染尽量多说几个字。
这时,时柯羽已经走到他面前,说:“明天去申请外宿吧,跟我一起住。”
白毅染沉默了,然后又一次红了眼眶。
这四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眼前这个人不先解释一下当初为什么走,为什么唯独瞒着他一个人,又为什么四年都不回来一次。而是很自然地站在他面前,像以前一样,不容置喙、轻而易举地“参与”他的生活。
后来,两人一起去食堂吃了宵夜,然后时柯羽把白毅染送回宿舍。
那晚,两个人都没睡好。
第二天是时柯羽亲自来学校给白毅染申请外宿的,申请流程走得异常的快。
封逸趴在床上,对白毅染要搬出去这件事极度不满:“为什么外宿啊,咱哥们一块住不好吗,每天多快乐啊?”
“又不是不见面了,我也还要每天来学校跟你们上一样的专业课啊,再说了,你可以随时出去找我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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