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咳一声,把纪决搂着他的手拍掉,说:“我先走了,拜拜。”
纪决又拉了他一把:“你同意了是吧?”
“……”
左正谊微微一顿,回头。略含湿意的眼尾在灯光下反射出一抹暧昧的红,他越白,那红就越惊心。然后他眨了眨眼,眼珠里水波涌动,流光溢彩。
他在这要低头却不低头的一瞬间,越发美丽得让人心痒。
这种美丽无关皮囊的好坏,而是一种不愿让任何人攥去手心里的姿态。
他想让别人围着他转,又有远离一切的本能。
这似乎很矛盾,但又好像仅仅是脸皮薄,想给自己留点面子,所以当纪决围上来的时候,他模棱两可地说:“我考虑一下哦。”
“……”
左正谊飞快地跑了。
彻底远离酒店之后,他坐在车里,回想起他们刚才的对话,忍不住叹了口气。
也许纪决对他的评价并非一点道理都没有,他就是想被人爱,又不太想去爱别人,因为他心里有比恋爱更重要的事。
可是……
算了。
事已至此,还琢磨这些干什么?
情与爱是剑客生活的点缀,既然纪决愿意点缀他,还以此为乐,他干吗不接受呢?
但左正谊并没有立刻回复纪决,出租车停在电竞园的大门口,他先回了基地。
进门的时候,还不到九点。
队友似乎都没起床,左正谊在一楼碰见了周建康。
周建康这人颇为明察秋毫,一看表情,就察觉到了今天的左正谊似乎有点不同寻常。
“你昨晚在哪过夜的?”他问。
“……”
左正谊活像一个被家长抓住早恋的小学生,心虚地转了转眼睛,谎话信手拈来:“昨晚陪亲戚喝了点酒,然后就近住酒店了。”
好吧,其实这是实话。
周建康点了点头:“喝酒可以,别喝太多,更不要去夜店之类的地方……”
话还没说完,左正谊打断他:“放心,我有分寸。”
这一点周建康的确放心,左正谊可能会膨胀,但绝不会在场下乱来,其实和大部分选手相比,他属于很乖的那一类。
简单聊了几句,他们坐在一起吃早餐。
和领导一起吃饭是种折磨,周建康的“领导病”太严重了,吃饭也不耽误他讲话,他不知从谁嘴里听说左正谊给队友开小会的事,表扬道:“看来那天我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
左正谊还没来得及应声,他又说:“但你们私下达成统一意见也没什么大用,战术上的工作,还是得靠教练来做,否则许总为什么要给郑茂开三百万的年薪?”
“……”左正谊差点一口粥喷出来,“三百万?!就他?你们还不如把钱给我呢,反正都是我C。”
“说什么胡话?又没少了你的钱。”周建康说,“我告诉你,正谊,你要严肃对待比赛,就从学会尊重教练开始。你得在我们队里起带头作用,你听郑茂的话,傅勇他们才会跟你一起听,你整天不把郑茂当回事儿,队友又怎么会把他放在眼里?”
左正谊听明白了:“郑茂又跟你告状了?”
周建康否认:“没有,这还用他告状?你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跟谁聊天呢?吃饭不许玩手机。”
左正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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