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率先一指就近的蒋岚,&ldo;你说。&rdo;
蒋岚眨巴着眼睛,目光茫然,&ldo;这不是书院里开的课吗,难道还能不学?&rdo;
四下里一片哄笑之声,赵国公没料到这个答案,不由气结屈指用力敲了敲蒋岚的脑袋,&ldo;顽劣不堪。唐城,你来说!&rdo;
唐城也是五六岁的孩子,幼儿时一场高烧之后,一直身体不好。听赵国公这样问,就答了&ldo;强身健体&rdo;四个字。
赵国公皱了皱眉头,不做评价,又找了一个年纪稍大的孩子,&ldo;施铎,你来说。&rdo;
&ldo;是为了有一日,沙场点兵,保家卫国。!&rdo;
赵国公略一点头,但仍不甚满意,最后又看向谢宗,还算客气地问,&ldo;太子殿下怎么看?&rdo;
谢宗自启蒙即由经名师教导,懂的自然比一般孩子要多些。他不急不徐说,&ldo;《周礼》有云: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rdo;
一番话洋洋洒洒,从学五经贯六艺到&ldo;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rdo;,有理有据层次分明。若落实到纸笔上,即是一篇十分出色的策论。
奈何赵国公草莽出身,并不识得几个字,年前还因为奏章里面出现了错别字,被皇帝留下来挖苦了一番。谢宗说的这些&ldo;之乎者也&rdo;,他是一个字都听不懂,不过碍于他龙子的身份,才勉强挤出了个灿烂的笑脸,&ldo;太子殿下见解独到。&rdo;
谢宗信以为真,抬头挺胸地站立。
赵国公没眼再看,认命似得叹了口气,&ldo;孩子们,比起考秀才,做个武夫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不风光,可和宰相比,当个大将军也不是多威风。人生在世,为的就是好好活一场。你们告诉我,怎么才算好啊?&rdo;
孩子们一个个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ldo;踏实,孩子们,做人首先要脚踏实地。&rdo;赵国公语重心长道,&ldo;别的不说,你们读书写字,哪个不是得先学会握笔、认字,然后才学诗作文吗?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学功夫也是一样的。底子打不好,学了也是个半吊子,以后可怎么指望你们上战场!去送命啊?&rdo;
而后,话锋一转,&ldo;现在,还有谁觉得跑圈没用,不想跟着我操练?&rdo;
他说完,并不给这群孩子反应的时间,紧跟着道:&ldo;既然没有,那就继续跑。围着校场,先跑十圈!&rdo;
十圈之后,蒋岚不出意外的累倒了。
第5章
小姑娘家看着壮实,实则不禁风,跑完之后也直接趴地上起不来了,还是蒋岑和谢宗一步一步把人架到马车上送回来。当天晚上她就发了高烧,一直折腾到天亮才退下去。
第二日只有蒋岑一个人去了书院,等到他下学回来,休养了一天的蒋岚看上去已经大好了,只是嗓子说话时还有些哑。
他进来时蒋岚正好在吃药,浓浓一碗黑色的药汁,他从门口便已闻到了苦味。蒋岚也闻见了,一张脸皱成了包子,在戚氏暗含威胁的眼光中,一口一口咽下去。
蒋岑原本是打算来安慰她一下的,结果看到这一幅场景,毫不留情的嘲笑对方,&ldo;才十圈就累趴下了,啧啧,真没用!要是我,再跑十圈都没问题!&rdo;
蒋岚听了一反常态,非但没有生气,还微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床沿,示意蒋岑坐过来。蒋岑信以为真,竟然真的巴巴跑过去,还没等他坐下,蒋岚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腿,照着他屁股一脚狠狠踹下去。
蒋岑被踹得□□一样趴到地上,爬起来扯着戚氏的袖子哇哇乱叫,&ldo;娘!你看她欺负我,她又欺负我!&rdo;
&ldo;你就是再跑一百圈,还不是照样被我揍的爬不起来!&rdo;
&ldo;你干什么呀,躺在床上还不老实!&rdo;看着闺女苍白的一张小脸儿,戚氏有火也发不出来,跺了跺脚,把蒋岑拉过来搂在怀里,恨铁不成钢,&ldo;你又惹不起她,还非得凑上去惹她不痛快。你还嫌她的打不够多,怎么就是不长记性!&rdo;
蒋岑把头埋到戚氏的怀中,哼了哼。
&ldo;夫人,太子殿下差人过府。&rdo;门口有丫鬟禀告说。
&ldo;太子?&rdo;戚氏惊了一下,下意识转头去看女儿,又问那丫鬟,&ldo;可知道来的是什么人?&rdo;
&ldo;是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的顺公公。&rdo;
顺公公是皇后留给太子的心腹,一听来人是他,戚氏更加不敢怠慢,连忙整了整衣服出去。
出门前又不放心,回头叮嘱屋里伺候的丫环婆子,&ldo;姑娘少爷都在这儿,一个个给我看仔细了,别让他们闹起来。&rdo;
&ldo;太子殿下使唤人来做什么,蒋岑,你知不知道?&rdo;
蒋岑的屁股至今还隐隐作痛,听到声音也把头别过去,装作听不见。
蒋岚把蒋岑的脾性摸了个透,知道他这人藏不住事情,也不急着追问,顺势躺下盖上了被子假寐。
蒋岑被背对着她,等了好久也不见对方追问,心里面像是有只猫爪子在挠一样,好一会儿终于先急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蒋岚裹着被子睡正香,气得直跺脚,指着她控诉,&ldo;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明明是你先问的我,却不等我说话!&rdo;
跑过去拍了拍她的脸,&ldo;别睡了,你快听我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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