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诗人来到乡公所门前看到的场景比人们叙述的情况更为惨烈:在几百米长、十来米宽的夹长街道上,横七竖八的摆着一排尸体,到处血流血滴,腥味弥漫,一群野狗正舔食着人血、人脑花的混合物,不时还发出“嗷、嗷、嗷”的争吵声。
好在街上的更夫王老爹,扯了几根烂蔑席子盖做了这些死者的脸部,才稍稍减弱了点残忍和恐怖的气氛。
也不知是怕受到报复或者是因为场面过分惨不忍睹、阴森恐怖,亦或是其它原因,这些尸体暴尸街头已经有好几个小时了竟然没有人敢来收尸,甚至很少有人来看“稀奇”!
土诗人感到这一情况很不正常,他从看到的第一眼起就根本不相信这是共产党所为,种种情况表明这一定是有人暗中捣鬼。
要是在以往;无论是那家死了人;不管是有多大的仇恨;在通常情况下人们都会站出来帮忙的;人们总是想人家命都丢了还有啥解不开的疙瘩呢?
可今天的情况却截然不同,这其中的主要原因不外乎是:一方面人们对这种暴行噤若寒蝉,怕遭到报复,不管是来自九路军的还是解放军的;另一方面人们对共产党的政策还不了解、对时局还不了解,所以谁都不敢来多管“闲事”。
这也难怪呀,春风还未渡叉河口哟!
土诗人从来就有“活人不怕死鬼”的理念,只见他顺手捞起蔑席,看了一下每个死者的面容,脑子里非快的记下了死者的名字,陡然间他才发现在死人堆里的确没有彭庆丰、林正安两个乡公所“头目”的尸体!他脑子一阵激灵;咦!那个跷脚成还真没看错; 看来彭庆丰真的是被绑架了,然而林正安又到哪里去了呢?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但目前最为紧要的问题还不在于怎样去分析事件的性质和原因,而在于对死者尸体如何进行处理的问题。
既然人死了,不管是因为那种原因死亡,最为紧要的是必须先把人埋葬掉。总不能让这些死者就这样陈尸街头啊,“入土为安”这可是中国人一成不变的道德观念。
无论这件事情的真相如何?也不管毛大堆他们在是不是还在暗里盯着,都得想办法啊!
土诗人毕竟是土诗人,只见他脑筋一转,点子就出来了:必须利用彭氏家族的势力、人力、财力“三力”来解决这个问题。
没多大一会,土诗人来到彭庆封家,彭家大管家笑呵呵的把土诗人迎进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四合天井院坝内!
这时,恰好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的老者,柱着文明棍从正房走了出来,土诗人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彭庆丰也是彭文化的亲爹彭兴启,一个把持了30多年旧政府龙泉乡乡长(前期也叫客长)宝坐的政客。
因曾经担任南江县东路指导员,连敬志谦对他都恭敬有加、时不时还向他讨教一二呢!
彭兴启笑呵呵的问道:“是哪股风把诗人吹来了,好久没有看见你诗人兄弟了,最近有新诗作问世吗?”
彭兴启也风闻土诗人路路通,最近与解放军长官都有点“那个”,所以对土诗人很是客气!
土诗人答道:“有是有,只怕你老爷子听了会吓着呀!”
彭兴启哈哈大笑:“想我彭兴启一辈子被谁吓倒过,我过的桥比有些人走的路多,我吃的盐巴比别人吃的米多,哪怕是有天大的事情要想吓着我,都只有两个字:没门!”
“老爷子坐好,我说了你可不要晕倒呀!”土诗人开始念道:
“龙泉人民真不幸,昨晚丢掉十条命,乡长不见尸和人,干部有尸没有命!”
彭兴启问道:“真的?”
土诗人面色凝重的答道:“彭乡长也真的遭了,所以就怕我说了吓着你!”
土诗人还准备继续往下讲,只见彭兴启顿时眼睛翻白、口吐白沫,硬是不醒人事了!
彭府上下一片忙乱,急忙对老爷子大呼小叫,卡“人中”、压胸部一阵急救之后,彭兴启才勉强恢复了知觉。
接着又只见他又呼天喊地的哭喊道:“土诗人我的儿遭得好惨哟!老么遭共产党追回来了又不敢进屋上山了,老大当了共产党后又遭了,真是家门不幸哟,造孽呀!”
土诗人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这个老杂毛真是老油子,真他妈的耍小聪明,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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