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只怕一早就已经打算找个理由,提拔虞闻了。
“我带着你六哥来,是为了庆祝他官至从四品上的秘书少监,虞十二,裴十三,还有那谁家的谁和那谁谁,你们又是为了什么?”
孙青阳摆出一副“我都认得你们”的表情,笑盈盈地打量桌边的几人。
舒五娘瞧见眼前情况,命人往这屋里添些酒水茶点,这才想拉着郑都知和其他几位妓女娘子溜号。
孙青阳一心想来舒五家吃花酒,为的就是郑都知,眼见着他心心念念的郑都知被舒五娘拉走了,刚想出声阻拦,一眼瞧见虞闻瞥过来的眼神,噤了声。
“那什么,还不老老实实交代,这才散衙,你们几人怎么就在舒五家吃酒吃成这副模样了?”
不是他们不回答。实在是都被孙青阳刚才的话给震到了。
秘书少监?
那可是从四品上的官职,又兼了中散大夫,只尚药局一事,就能让虞六郎升了官,难免让人觉得意外。再加上尚药局内,因为此事,斩首示众的,流放他地的,犯事人数可不少,旁人下意识地就往如今仍旧尚药局司医一职的裴十三身上看去。
裴十三脸色微变,双手抱拳:“恭喜虞少监了。”
虞闻一脸淡然,孙青阳往桌案边上一坐,给自己倒了杯酒:“行了行了,坐下喝酒吧,好酒好菜肚里下,不就是还没散衙就跑出来吃花酒,我们这也没御史令的人,没那功夫把你们的事参上一本。”
虞安嗯嗯了两声,却是缩在一边,不敢再多喝一口了。
孙青阳给虞闻倒了杯酒,一转头,瞧见桑榆还站在一边,忙笑道:“二娘,来,坐这儿一块喝酒。”说着,作势要去拉她的胳膊。
阿芍在一旁大惊失色,赶紧往前走了两步,挡住桑榆:“郎君这是要做什么?”
小娘子跑平康坊来,就算是给人看诊,也已经是件容易惹人非议的事了,这要是又被拉着和陌生郎君一块喝酒,传出去只怕名声全没了。眼看着小娘子就快及笄了,可不能毁了名声。
孙青阳显然没想到这还有个胆子挺大的侍娘,愣了愣:“你这小侍娘胆子倒是大,我不过是想邀请你家娘子一块喝杯酒,你这一惊一乍的是要做什么?”
“六哥既然在,我就先回去做自己的事了。”桑榆晓得阿芍的意思,微微向后退了两步,福身道。
孙青阳一张嘴,还想把人劝住喝酒,桑榆又说:“郎君身上的这串玳瑁珍珠流苏,还是拿回去洗一洗的好。这珍珠犯着尸气,不干净,用敏草煎成汤汁,在用麸炭灰揉洗下,把尸气洗干净了再戴。”
她把话一说出来,而后便又行了个万福,不等孙青阳回过神来,就带着阿芍施施然地离开屋子。
她走得轻松,反观屋子里,孙青阳整张脸都白了。
好吧……虽然他孙青阳这么些年也杀过蟊贼,手上沾过血,可犯尸气的东西被他毫不知情地戴在身上,想想都后脊梁骨发寒。
“喝酒。”虞闻突然说话。孙青阳回头,瞪眼:“绍仁,你笑什么?”
“没什么。”虞闻拿起酒杯喝酒,借势遮住微微弯起的嘴角。
这丫头,唬人的本事见长了。
三房升官了,说出去得意的是虞家的名声,关上门,不高兴的是大房。
当初的“择良子业儒”,本就引得秦氏心有怨言,好在养在名下的几个庶子还算出息,多少得了些功名。可这才几年,有出息的庶子们离家的离家,安于现状的安于现状,渐渐的都淡出了别人的视线,偏偏三房那个寡妇养的,竟然先后得了几个官身,在奉元城内的名声越来越大。
不管怎样,秦氏心中气难平。
再加上,平康坊那有人与虞家的玉石铺子向来有生意上的往来,在虞大郎面前随口那么一说,憨厚耿直的大郎直接脸红脖子粗地把话学到了秦氏的面前。
于是,从舒五家回来的虞安到了秦氏那里,傻了。
秦氏一脸怒容,虞安双膝腾地跪地,低着头,阿郑在旁边陪跪。主仆俩还穿着沾满酒气的衣服。
秦氏破口大骂:“小畜生!你犯什么浑!家里供你读书,朝廷让你做官,是叫你学好的!你现在不但没学好,还自作主张没散衙就去喝花酒了!我打死你个不长进的东西!”
即便是大户人家的夫人,真要是发起脾气来,那也是不会矜持的。而且,几个庶子里头,秦氏对十二的感情最深厚,一心盼着他长进些,最好能把三房那个压下来。结果这盼头,又被压了一头。
虞安大惊失色,旁边的阿郑赶紧扑上去护住郎君,生怕郎君挨打:“夫人!夫人!您别气!郎君年纪小,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他这一回吧!”
秦氏拍案而起:“饶什么?他犯浑你也犯浑了不成!喝花酒就算了,哪家的郎君没去过平康坊,但是有你这样还没散衙就去的吗?”
阿郑以身相护,虞安心里实在是感动,结果下一刻,阿郑脸色骤变,直起身附和道:“郎君。夫人说的很对,你就让她打你一顿吧,这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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