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堂主知道此时什么也不要奢求了,赶紧逃离此处方为上策。
他艰难地扭动身体,强行运功想控制住自己的元神归灵府,好能尽快驱动身体逃出洞去。现在是自己的身体自己做不了主,这对一个修行者来说,不管是道还是魔都是大大的颜面扫地。
舒堂主强力调整了多次都始终无力聚集起仅存不多的体内能量,便心中一横口中开始默默念动魔咒。
这时挤在洞内围在几人周围的胡狼恶猊兽群都突然激灵灵耳朵一竖,骤然安静片刻像是在听主人的召唤。只是片刻的宁静之后,野兽群突然兽性大发,一起嚎叫着向冯凭扑来。
原本呆在那里很是悠闲无所事事的冯凭被兽群骤然的发飙吓得双腿发软,心想这群畜生要是扑到身上还不得把自己撕碎了,就自己这几十斤也不够这群饿急眼的畜生塞牙缝啊。
吓得半死的冯凭只见狼群扑到离自己半步之遥,他都已经闻到头前一排胡狼身上强烈的骚臭之气,突然间这些进到身前的胡狼群都被头顶的黑布袋如抽风机一般瞬间吸入袋中。
野兽整只整只一批一批被不断吸入袋中,后面的兽群又紧接着冲上来,不断填充到冯凭头顶的黑袋子中。洞中兽群被吸罄后又有洞外山间正参与攻山的兽群被魔咒役使奔到洞中冲向冯凭,前赴后继、源源不断。
舒堂主对自己役兽攻击冯凭大为后悔,知道如果像现在这种情况过不了多久,势必这次役使来现在遍布整个罗浮山的全部兽群都会听命于役咒,在洞内兽群灭后作为后援奔到此洞中被吸入袋中。那样的话这次精心部署倾力而出的行动,在罗浮山上可就真的一点儿可恃之处都没有了。
舒堂主想再次念动咒语斥退兽群,却因体内精气神赖以支撑的血炼魔煞精元被黑布袋几乎吸尽,灵府枯槁神思恍惚。此时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凝神聚气施念咒语了。
这时兽群一批一批尽被吸入黑布袋,一刻功夫不到不仅洞中兽群全无踪迹,就连整个罗浮山突然也变得万分寂静,也再听不到一声嚎叫找不到一只野兽,漫山遍野留下的唯有一片腥臊之气。
舒堂主知道大势已去,自己再无力回天,今日必是葬身此地了。想到这一层他反倒觉得释然,索性不再勉力抵御,一屁股瘫坐在葛仙翁身旁。
又过了一会儿,葛仙翁对冯凭说道:“差不多了小子,适可而止。收了法宝吧!”
冯凭心想我早想收了,便对葛仙翁说道:“怎么收啊?”
葛仙翁说道:“你只管收摄魂魄复归神府,凝心静虑,这东西自然就会自己回到你怀中。”
冯凭依言尝试,果然那黑布袋在冯凭潜入静虑后便倏地一声回到冯凭怀中。
葛仙翁看看瘫在地上的四个黑衣人说道:“可惜你们处心积虑地算计一番,终究却是白白浪费了积蓄了几十年的气运。这也是天命所为。上天有好生之德,罗浮山不灭尔等,你们去吧。”
那舒堂主缓缓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葛仙翁说道:“仙翁真个要放我们走?”
仙翁点头道:“老夫在九岳天狱一呆就是百余年。这百余年耗尽了老夫平生锐气,现今早已锋芒不再,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仙坛盟主早已经不在了。”
葛仙翁继续说道:“在天狱之中老夫常常彻夜难眠,反躬自省之下深悟魔族是灭不尽的。没有了魔也就没有了道。现在老夫只想与尔等魔类相安无扰。你们只要不生妄心,起夜郎自大、绳蛇吞象之念,我罗浮山自不会扰乱你族中魔修。”
舒堂主狐疑地看着葛仙翁没有说话。
仙翁继续说道:“这次你们大势已去,收了魔法回去吧。”
舒堂主与瘫在冯凭身旁的三个黑衣人互相看看,仍然未动。
葛仙翁不解地望向舒堂主。
舒堂主说道:“仙翁大度,在下感激不尽!只是此次本座自不量力,自恃计划周全,认定必是稳操胜券,因而所有行动均是按部就班。。在我等攻罗浮山后一个时辰,莫家庄那边将按预先安排紧随其后开始行动。现下如果莫家庄不堪抵御,恐怕已经。。。。。”
冯凭一惊看向葛仙翁,心中挂念裴姻安危,另外还有说不清楚的一丝对那个莫琨那个丫鬟慕容衫的担心。
葛仙翁对舒堂主说道:“那你还愣着作甚,速速通知那边停止攻击!”
舒堂主叹了一口气说道:“仙翁恕罪,那边由本庭另一位副堂主全权辖制,现下本座已无一丝力气挪动半步,又哪得机会通知于他?”
冯凭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是那个姓骆的吗?”
舒堂主被这小道士突然的一声插话问愣了,随即答道:“正是本庭骆堂主在主持莫家庄攻势。”
他说完心想自己计划如此周密不想这等部署的细节连一个毛头小道士都知道,真是惭愧之极。转念又一想这小小少年又哪里是个普通毛头小子,今日一役血玲珑全盘失败还不全是拜这小子所赐。
这时葛道望和孟亭恺带着一众道士冲进洞中,见到葛仙翁安然无恙葛道望心中大释,总算松了一口气,上前向葛仙翁躬身施礼。旁边孟亭恺一直听闻风传言说师祖回山,现在一见果真如此,大喜过望过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仙翁磕头。仙翁笑道:“都起来吧。”
葛仙翁侧头对舒堂主说道:“舒堂主若真心想罢手,现在就写封书信,由我这徒孙去莫家庄传达给你那边的人。”
舒堂主趴在地上向葛仙翁躬身说道:“全按仙翁意思。”
他从腰间取下一块黝黑的小铁牌递向冯凭说道:“这是本座御驾令牌,见牌如见人。小师父携此令牌去莫家庄见血玲珑副堂主骆无愁直说本座退兵之意即可,他们不敢不从。”
冯凭看向葛仙翁,仙翁冲他点点头说道:“你先去山下汇合了教主,然后一同回莫家庄代舒堂主传话。”
冯凭来到舒堂主身前接过铁牌向仙翁施了个一礼后,将身一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葛道望和孟亭恺等道众只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实在无法想象这里除了法力尽失的老仙翁就是这么一个入门没多久的小道士,他们是如何弹指间制服了血玲珑这几个如此强悍的魔头,并收服了漫山遍野的役兽群的。更想不通一个刚入门不久的小道士又有何道缘,得了什么奇遇,受了哪位高人的恩惠,得到如此高妙的道门秘遁之术。
通常如上天入地这般高妙秘术,无论哪门哪派道庭的规矩,都是门内道徒需功抵云笈七阶后才有可能被师尊考虑传授。但传授前师尊还要严加评估其徒德行,通过千般考察万般甄选后,再经过繁琐的立坛歃血等等仪轨后方才传授。而那时受此殊荣的修道之徒往往已至中年。在严格考核之前就算在筑基修气之外传授些门内秘术,也都是小飞天等轻身腾挪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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