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贵客”颇能折腾人,等明仪见完“贵客”,换下压绉弄脏的衣裳,回到前厅时,已接近黄昏。
幸好她事前已将今日要说的事都同李成过了一遍,她离开的这段时辰,李成已将慈善会的事和众人交代得七七八八。
明仪接着李成的话,又交代了一些事项,瞧着天色不早,便让众人先散了。
众人三三两两离去,苏涔照着面纱遮挡住伤处,混在离去的人群中,回头望了眼明仪。瞥见明仪肩胛处若隐若现的红梅,眯眼暗笑了一声。
明仪送走众人,快步回了厢房。
厢房里,谢纾已穿好了衣衫,披上大氅。
明仪站在门前盯着他:“这就要走了?”
“嗯。”谢纾几步上前圈她入怀,“苏晋远之事越快解决越好,久了恐多生枝节,得赶夜路去金陵。”
明仪从他怀里出来,松开手仰头看着他,体恤道:“那你快些去吧。”反正该送的种也都送进去了。
谢纾本以为走之前还能和明仪不舍缠绵一番,结果却听她急着赶人,嘴角一僵,酸溜溜地来了一句:“你就没有一点舍不得我?”
报平安的信上还给他写“勿念”。
“傻瓜。”明仪微红着脸,念了一句,“早去才能早回,这样下回我才能早些见到你。”
最近明仪的“驯狼术”愈发精进,三两句话就把狼毛捋得平平顺顺。
谢纾笑着应她:“我一定早些回来见夫人。”
“要平安。”明仪郑重嘱咐。
“一定。”谢纾晃了晃手中她送的大红平安符,“一定早日平安回来……以身相许。”
明仪:“……”已经许过很多次了。
临走前,谢纾又深深吮了明仪一口,亲够才罢休离去,留明仪在厢房大口透着气。
谢纾离开鹭圆,骑着马消失在夜幕中。
远处巷口,苏涔坐在马车上边敷药边留意着鹭圆的动静。夜色之下,她隐约见着一男子的黑影自鹭圆角门悄然而出,骑马离去。
这个鬼里鬼祟的男人,应该就是与那位长公主私会的情郎。
苏涔忍不住想笑,可她一扯唇角,满嘴火辣辣的疼。
这五十掌之恩,以及今日让她出的丑,她早晚会还,加倍奉还。苏涔狠狠地想。
可惜苏涔还没有等到报仇雪恨那一日,苏家就出事了。
谢纾在当夜赶回金陵后,立刻便出兵捉拿苏晋远。
苏晋远早有防备,联合与其狼狈为奸的江南道其他官员,率领十万精兵在金陵渡口,打算将其围堵一网打尽。
所有精兵的箭矢和兵刃上都涂了见血封喉的猛毒,只要见了血,不出几步便会毙命。
苏晋远没打算留活口。
倘若如今的朝廷容不了他,他唯一剩下的路,便只有占江南道,自立为王。
眼下小皇帝还不成气候,所谓的掌权人又年轻气盛。
他本就扎根江南道已久,兵权皆在其手,谢纾想从各地掉集兵马最快也要一月,眼下他手上只有五万兵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为成大业,杀一个不是自己血脉的“儿子”又能如何?
杀了谢纾才好振军威。
深夜,渡口水雾茫茫,浓雾之中星点火光逐渐朝渡口而来。
是谢纾的战船。
看着数量还不少。
苏晋远看着逐渐朝渡口而来的战船,朝身后士兵下令:“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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