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酝捉住重点,不禁记起明日的话——任父六年前是位负债累累的赌徒;任长颖父母也是在六年前离的婚。
她静默听绿茵不紧不慢地叙述:
“六年前,古城终年不变的夜空突然下起了血雨。
“这场雨持续不久,范围不广,但偏偏便落在极乐庙上方,让那段时日越发虚弱的空门教主利用,反击今将军。
“其后,忘名像是与城外取得了联系,极乐庙上空每半月便会下一回血雨。从此打破了城中连年来始终由今将军统治的局势,忘名因而再度同今将军分庭抗礼,黑甲军和空门教又次龙争虎斗。”
任长颖听到这儿,低喃:“六年前,我爸为了躲债,推我妈出去分散追债人注意力,窝囊地独自逃跑,也是从那一刻起,我妈才决定跟他离婚的……”
秦九酝舌尖顶了顶口腔。
忘名在城外的联系应当就是任父。
可是,该怎么把任父与血雨、常年不亮的夜……这些信息串成一条完整的线呢?
“实际上,若是光有血雨,空门教尚且翻不了天。毕竟他们排兵布阵的本事,远远不足今将军是铁板钉钉的事儿,即使能凭借人血闹一阵子,打不过今将军便注定了他们后期会愈来愈心长力短。”绿茵闭目喟叹:
“然而,一年半前,小女忽然闻到了活人的气息。
“小女立即去探查了一番,发现入城的活人都一身奇装异服,语言奇怪,空门教压根无法与之交流,小女不免安心了些。”
此话仿佛一道雷,狠狠地劈在了秦九酝脑海,令她双眉厌恶地拧紧。
身旁的任长颖闻言也是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他那时是真心悔改,要好好待我妈……”
秦九酝缄默。
任母,大学曾双修汉语音韵学!
仅是源于任母毕业后没有从事这一方面的工作,故而很多人都遗忘了此点!
绿茵候了须臾,没等到秦九酝的翻译,便以为任长颖讲的话无关紧要,继续道:
“并且,小女察觉忘名还未完全掌握拖拽人进城的方法,活人在城里呆不久就得无奈离开。
“不过小女仍是放心不下,所以时时留意着空门教的一举一动。于是在某一日,见到外来者领了一位会说我们语言的女人进城——”
绿茵凝视任长颖,“她正是任夫人。”
“小女有意接近任夫人,欲借她套话,弄清楚空门教在谋划什么?
“这期间,任夫人发现了,她丈夫居然每每都会杀害陪他们入城的人,以鲜血祭祀忘名,大感震惊;也在与小女的数次接触后猜测到,小女的真实目的,故而我们不谋而合,欲一同破坏空门教的计策。
“小女没什么本事,要阻止空门教,首先想到的便是把此事告知今将军。
“奈何空门教对小女管束甚严,小女完全没办法向今将军通风报信,也不了解今将军是否已知道这事。
“在城内一筹莫展,仅能转由借助城外的势力。
“几经思考过后,苦劝丈夫回头无果的任夫人决定大义灭亲,将忘名在城外的联系断个干净,以防他们再歹害他人。
“但任夫人讲,你们城外专门管辖此类事件的……警察进不了城,没有丈夫杀人的罪证,警察也不能对她丈夫实行逮捕……一般的摄像头又不能在什么磁场内……对不住,任夫人当时的话语小女委实整不明白,记得不详细,只见到任夫人买了好几回摄像头,可是都没什么用。”
秦九酝推敲着,应该是任夫人买的超微型摄像机不能在强磁场中进行拍摄,一如她的手机。
“直到最后一遍,任夫人像摸索到了门路,带了能成功录制的摄像头在极乐庙各处安装好,末了嘱咐小女……”绿茵细细回忆着,复次顾虑地瞄了瞄任长颖,
“请小女如果发现,下回入城的人里没有她,便……赶紧收回这些摄像头,并伺机观察注意一些小女觉得可信的城外人,令其带出城交于警察。”
秦九酝微微瞠目,眸底精光一闪,询问:“她最后一次装置摄像头是什么时候?”
“一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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