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越的手机忽然响了。
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严越走到旁边去接电话,似乎是工作室的员工在汇报工作。
阮知慕站在原地,不想显得自己太尴尬,于是弯下腰,假装认真地阅读洗发水瓶子上的配方表和使用说明。
严越挂了电话,阮知慕也“恰好”读完了一长串的说明书,直起腰来。
严越似乎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质问,已经恢复了先前冷静淡漠的样子。
阮知慕呼吸急促:“严越,我当年……”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太多,”严越打断了他,“你只需要告诉我,当年你是不是和严尊诚签了合同,如果我成绩突飞猛进,你就可以拿到一大笔奖金。”
阮知慕艰涩道:“是,但是……”
严越:“你是不是高考前就打算离开,怕影响我高考,才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阮知慕:“……是。”
猜想一一得到证实,严越的表情愈发难看。
他轻轻咬着牙道:“好,阮知慕,你够诚实的。那我问你,我吻你抱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心里很厌恶,为了钱才没有推开我。也是为了钱,装作温柔,装作也喜欢我。”
“不是!”
严越点头:“那是自然,你这么爱钱,怎么会厌恶呢。恐怕随便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孩要寄宿在你家,只要有钱拿,你都不会厌恶,只会满心欢喜吧。”
阮知慕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骂他见钱眼开没底线么。
他原本满心愧疚,现在突然被他阴阳怪气了一通,也有点恼火。
原先想着打算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旧事重提也没什么意思,但严越这么咄咄逼人,他要是不反击岂不成了软柿子。
“果然是你们严家人的做派,”屈辱和愤怒之下,阮知慕有些口不择言,“五年前,严尊诚发现我和你的事,拿着合同找到我,逼迫我离开a城,不然就让我赔钱,还要告到学校说我诱拐高中生;五年后你严大少爷又来质问我,骂我见钱眼开,真是什么话都让你们严家人说了是吧。”
他一方面是委屈,一方面也是被激怒了。
妈的,凭什么这些有钱人可以骑在他头上拉屎撒尿,他一个受害者反而要战战兢兢东躲西藏。
他当初为了保全名誉,连考研都放弃了,换掉所有联系方式来到s城,谁又替他叫过屈。
严越愣住。
阮知慕抓着自己的衣角,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重逢之后的欣喜忐忑和悸动,都被严越撕碎,踩了个粉碎。
原本的那点幻想和希冀,也终于慢慢破灭。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他仍然对他失魂落魄,魂不守舍,但也正因为如此,严越的任何一句话都可能让他感到溺水灭顶的窒息感。
他不得不认清这个现实。
严越恨他。
这五年……他一直在恨他。
人在极度耻辱的情况下,会生出一套自我保护机制,保护自己不再受伤。
他不喜欢自怨自艾,喜欢一切向前看。
当年他被折腾得挺惨,但是这五年也算破釜沉舟,在s城混得风生水起,缓步迈入中产阶级,他现在过得真的……还可以。
严越现在有了新生活,有成功的事业,有漂亮的名模女友。
那么大家各自好好生活就行了,没必要老揪着过去的事不放。
“我说这些倒也不是怪你,”阮知慕咬着牙,作出冷淡平静的样子,道,“当年的事,归根到底是你父亲不做人,与你无关,我不会怪到你头上。”
“但是你也适可而止一点。我知道你还在恨我,但是你也理解一下我,我当时只是一个到处打工的穷学生,能有什么办法?”
“既然大家这些年都各自有了新生活,就好聚好散,重逢也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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