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默了两秒,弯腰把筷子捡起来,手指一拂整洁如新。
“小骨,我知道你不想与我说话,但身体是自己的,你刚复生,要珍视自己。”
珍视自己?花千骨对此嗤之以鼻。
“也不是我求你复活的我,珍不珍视有何重要。”
她本已解脱了,是他硬拉她回人间,单这一点已足够她用这种态度对他,活该的不是吗?
却不想,他沉声回道:“很重要。”
她活着,他便也活着,她若没了,这苍茫六界再无一处是他的家。
花千骨却不知他这些想法,睁眼看来,满满的冷漠:“只是对你罢了。”
于她而言,活着倒不如死了,纷纷扰扰便也侵袭不到她,日子也能宁静些,太平些。她身边的人也不用被频繁拖累,死的死伤的伤。
白子画无言以对,只能端过装白粥的碗,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
花千骨不想吃,却未防嘴巴不受控制,他喂过来她便只能张口咽下。白粥软糯香甜,小菜清脆可口,鸡蛋也被他慢条斯理分开蛋黄与蛋白,分成小块喂进她嘴里,全程无一点不适。
天下人都不会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睥睨苍生的长留上仙竟能心甘情愿伺候人到这等贴心的程度,别说亲眼所见,就是听人说起都只会当个笑话听听。
而身处其中的花千骨却亲眼看着这一切发生了,甚至连药都是他放温以后亲手端到她手上的。
看着黑乎乎泛着苦味的一大碗药,她从头发丝到脚底板无一处不写着拒绝,可有他在旁边监督加控制,这场酷刑注定是逃不过的。
最终,她苦得眉头都皱出了“川”字,男人终于大发慈悲地给了她一颗蜜饯。甜丝丝的味道一化开,花千骨顿感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不是她矫情,只是前世白子画中毒那段时间,她为了给他续命放了自己太多血,每每都得喝药补身子,有时还故意找药喝,从而让血生得更多更快些,方便下次再放。次数一多,她怕喝药的毛病就落下了,有时生了病,宁愿挨过去也绝不喝药。
一切弄完,白子画终于将所有的法术都撤去,他收拾完碗筷,要把碟子也收走,花千骨却眼疾手快一把捞过去,张口囫囵吞枣般把剩下五颗蜜饯全吃了。
虽然加在一起有些腻,但总比在嘴里残留下中药味强。
白子画见她动作,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花千骨扔回碟子,嚼着蜜饯,声音含糊不清的:
“叫且末叫,没练过斥你见的吗!”(笑什么笑,没见过吃蜜饯的吗!)
白子画摇头:“见过,只是都比较斯文。”像她这样牛嚼牡丹的,实在罕见,但很真实可爱。
花千骨咽下果肉,瞬间看过来,话里话外全是刺:
“不好意思,辣到上仙的眼了,看不下去您可以走。”
她自己吃自己的,又没求着他看。
“走不可能,中午和傍晚还有两碗药,我给你准备话梅吧。往后每天都得服药三次,持续半年,你若腻了哪种零嘴便告诉我,我重新准备新的。”
蜜饯虽好,吃多了却容易给肝肾造成负担,她刚醒来,单次喝完药一两颗还不够,实在不妥。
花千骨听完他的话却惊了。
每天三次?持续半年?他是拿她当药罐子养呢。听这意思,她还要被他监管至少半年,这……
“我不想待在这,更讨厌喝药!”她冷冷出声,一点面子都不给。
让她再忍受他半年的纠缠,她怕自己会往事上头,不管不顾地与面前人大吵一架,万一再动了手,他又只守不攻,场面难控不说,还对谁都没好处。
白子画知道她的言下之意是不想看见他,但服不服药关乎她的性命与健康,他不可能让步,垂下眼,片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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