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敲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她听见了萧郁飞明朗的声音:“小懒猪,起来了没有?太阳都已经照屁股了!”
杜静言皱着鼻子“哼”了一声,回答:“你才是猪呢,起来了,你进来吧!”
萧郁飞推门进来,“呵呵”笑着说道:“你不是懒猪,谁是懒猪啊?都快中午了还躺在床上,是不是打算在床上待一天啊?不过你可别指望我会做饭给你吃!”
杜静言娇嗔着重重将旁边的枕头扔了过去,说道:“你再说,我可不放过你!”
萧郁飞伸手接住,杜静言又说:“你是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不叫醒我?我睡得真是够沉得,居然连你起来我都没有发觉,昨天晚上我一直抱着你的手臂,你醒过来的时候手是不是已经麻了?”
萧郁飞抓着枕头的手慢慢放下,双目深情的望着杜静言的眼睛,可这深情中却没有一丝幸福之色,却有着种说不出的惊异与不安。
“郁飞,你怎么了?”杜静言也察觉了萧郁飞的异样,问道。
萧郁飞依然望着她,许久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怎么了?”杜静言的笑容也在渐渐凝固了:“我说你什么时候下的床,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萧郁飞的面色更加可怕,如同死灰一般惨白,他说:“你说我昨天晚上睡在这里?就睡在这张床上?我为什么会睡在你的床上?”
杜静言骇然地点头:“是啊,昨天你就睡在我旁边。昨天半夜我在洗手间里看到一条蛇,你帮我去抓蛇,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我说我害怕,所以你一直都睡在这里陪着我,直到刚才我醒过来才发现你已经不在了。”
杜静言停了停,又说道:“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
萧郁飞仿佛站立不稳向后退了一步,重重跌坐在沙发上,用力地喘着气。半晌才回过神来,有气无力地说:“不,你没有说错什么,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杜静言急切地问。
萧郁飞无力地苦笑,说:“你没有说错,只不过现在出现了一点问题。”
杜静言追问:“什么问题?”
萧郁飞再次苦笑:“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若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的记忆就一定是出了问题。”
杜静言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郁飞勉强笑了笑,说:“很简单,就是你所说的这一切,我根本连一点点记忆都没有。换句话来说,就是我们其中一定有一个人的记忆出了问题,不是你,就一定是我。”
杜静言愣了一下,嘴唇仿佛在微微的颤抖:“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昨天晚上你根本没有醒来过,也没有帮我去洗手间捉蛇,更没有睡在我的旁边?”
萧郁飞无奈的耸了耸肩,说:“的确没有。今天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就躺在沙发上,跟昨晚睡的时候一样,而且我也不记得夜里曾经起来过。”
杜静言的脸色苍白,不停扯着自己那一头秀发,断断续续地说:“难道……难道是我在做梦?这不可能……不可能,我记得很清楚,直到现在我都记得很清楚。”
萧郁飞握住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柔声说道:“好了,可能真的是做梦,不要再去想它了。今天是周六,我们出去散散心吧,好好的玩一天。”
杜静言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情绪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无力地点着头,说:“那好吧,我们去哪里呢?”
萧郁飞尽量做出愉快的心情,“哈哈”大笑着说:“我看要不我们去动物园吧,我很久没有看过老虎狮子了,我猜你也应该很久没去过了那里吧!”
杜静言没有反对,她的心和头脑都已经乱得好像一百年没有梳理过的头发,她现在只想走出去,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无论去哪里都可以。
十五分钟后他们走出了家门,今天的阳光很好,暖暖地洒在萧郁飞的身上。然而他此刻却只觉得自己仿佛笼罩在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之中,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要因这阴森的气息而停止流淌,慢慢凝结成冰冷的石头。
杜静言终于也出现了异样的幻觉,苗晓白和柳燕都曾出现过相同的情形,现在终于也降临在了杜静言的身上。那么她们的结果是否也会相同——萧郁飞已不敢再想下去。
中午十二点整。
精神病院的主任办公室,刘惠芬端坐在靠窗的办公椅上,神色黯然地望着窗外马路上来往的车辆。窗外阳光十分明媚,但她此刻的座位却在一片森森的阴影中。
他的对面是一排咖啡色的真皮沙发,上面坐着一个中年的外国男人,正低头仔细看着手中的案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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