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并不能让周墨行满意。
“耽搁?有什么事比和楚家吃饭更重要。”周墨行冷声,语气平直:“安宁那孩子一早就等着你了,你连面都不现,究竟是对谁有意见?”
周应淮从外衣暗夹里面拿出香烟,声色寡淡清淡,眉眼间含着点淡淡的嘲弄,“所以,这就定了楚家是吧?”
“什么叫这就定了楚家?你有什么不满意?”周墨行愣了愣,嗓音沉下去:“安宁他父亲和我是过命的交情,他快四十岁才有了安宁这个女儿,老来得女,那可是他的宝贝疙瘩!”
“嗯,”周应淮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他抽着烟,隔着轻烟薄雾,神情看不真切:“要不您把楚安宁娶了,成全你们之间过命的交情?”
周墨行难以置信的看着周应淮,只觉得这混账果然是混世魔王,现在岁数大了,看着斯文内敛了,骨子里和年轻时候还是一模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没有一丝长进,除了让自己生气的本事,与日俱增!
“周应淮!你不要以为你搞了个破公司,你现在就是成功人士了!”周墨行在外沉稳干练,不威自怒,可在自己儿子面前,还是风度尽失:“明儿一大早,你就去楚家给我道歉!”
周应淮淡淡的看着周墨行,没说话。
门口,宁含樱女士走了进来。
宁含樱一看着周墨行和周应淮的样子,就知道这父子二人是又吵起来了。
她叹了口气,走到了周墨行身边,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背。
“多大的人了,还和自己儿子吵架!”
“是我想和他吵吗!”周墨行气得很,“这小子油盐不进!”
宁含樱女士和周墨行是联姻,不同的是,当年的周墨行是真的对宁含樱一见倾心。
宁家有两个女儿,当初周墨行原本要娶的,是宁家小女,可是他却在舞会上对宁含樱一眼万年,不惜忤逆家族,硬生生换了联姻对象。
周应淮其实有点想知道,如果江檀是楚家的女儿,自己是不是也不至于走到如此境地,可以赌上一赌,博一把,娶了江檀。
时至今日,也不至于被小姑娘用看负心汉的眼神审视。
可转念,周应淮便觉得自己这想法实在是太过可笑,一个人的出生,哪里是自己能决定的。
更何况,就算江檀是楚家的女儿,他就真的预备要大闹一场娶她吗?
周应淮细细分析,实在是太不理性。
宁含樱已经走到了周应淮面前,放柔了嗓音说:“应淮,你今天先别和你爸爸置气,父子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周应淮将香烟捻灭,烟灰缸里有焦油和烟草的杂色晕开。
他开口,平直冷静:“婚事打算定什么时候?”
“你连见都不愿意见,还在这里问我婚期?”周墨行瞪大了眼睛,“周应淮,你有没有心的!”
有没有心的?
周应淮认真想了想,其实是有的,只是不多。
他不多的一份心,都放在了江檀身上。
“原本就是联姻,我见不见有什么要紧?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周应淮掀起眼皮,慢条斯理的笑笑,声音越发的冷静:“您倒不如想想怎么把这件事利益最大化,我们这样的家庭,有什么心?”
夜里1点多,江檀听见走道传来脚步声。
她特意没有关上卧室的门,于是脚步声清晰。
周应淮一上楼,就看见江檀从门框里探出半个身子,看着他。
她很安静,站在昏暗的灯光下,睁着一双干净的眼睛,看着他。
周应淮一时间有点心软。
他走上前,摸了摸江檀的头发,轻声:“不困?在这等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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