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浩又朝牢房里看看,皱了皱眉道:“不行,人太多了,活动不开。”随即他命一个手下到大牢的班房里取了钥匙来,将焦亮这间牢门打开,挑瘦弱无神的犯人放出来,在牢房里留下七八个强壮凶狠的犯人。
这倒让旁边几个牢房里的人一阵闹腾,七嘴八舌叽叽喳喳,都在乞求封浩把自己也放出去。封浩听得一阵烦躁,大吼了一声:“叫唤个屁!再他妈忍两天!”牢房才静了下来。
封浩临了又对焦亮低声交代道:“务必要把姓张的给我弄死,那小子据说有点本事,以防万一,我已经把他的手给锁了。要是一会儿回来我看见他还站着,你下半辈子就在牢里住着吧。”
焦亮拍着胸脯发誓道:“浩哥放心,你还不了解兄弟我?弄死个人啥的还不是小事一桩,你就等着来抬人吧。”
封浩点了点头,一招手,几个手下押着张震来到牢门口,在里面几个犯人阴狠得意的眼神中,张震被封浩推进了牢房。
封浩冷幽幽的道:“先委屈张捕头在这儿待一会儿,咱们县尉大人现在正忙,等他抽出空来就会提审你,到时候有什么冤枉误会,自然就能解释明白了。”
张震笑了笑,道:“好,那我就先在这儿等着,倒要多谢你照顾,将牢房腾出空来,要是挤成先前那副光景,日子可真是够难过的。”
封浩嘿嘿一笑,神情古怪的道:“不用客气,张捕头,咱都是自己人嘛——”
说完就锁了牢门,又留下了两个人看守大门,然后就带着手下的人和几个被释放的囚犯离开了。
离开了县衙大牢,封浩走了没多久,就在路边的一个茶摊旁停下。
茶摊很简陋,一块大方青黑粗布,一头连着路边的房子,一头用两根竹竿撑着,算是搭了个简易的棚子。棚子下面摆了两张方桌,旁边停了一个独轮车,独轮车上放着个火炉,火炉上的大铁壶里正咕嘟咕嘟的冒着蒸汽。
茶摊的主人是个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的老头,老头站在火炉旁,隔着大铁壶里冒出的蒸汽,用一种愤恨的眼光盯着其中一张方桌上坐着的一位大脸盘子中年人。大脸盘子中年人身前摆了一个粗瓷茶碗,他没动里面的茶水,只眯着眼养神。
看到大脸盘子中年人,封浩挥挥手驱散了自己的手下和几个犯人,那几个犯人连连道谢,欢天喜地的走了。
封浩在大脸盘子中年人对面坐下来,茶摊的主人赶紧从独轮车后面走出来,给端上一碗茶水。封浩端起来喝了一口,对大脸盘子中年人道:“孔大人,事情已经安排妥了。”
大脸盘子中年人正是衙门的县尉孔青,孔青睁开眼睛看了看封浩,点了点头,道:“那个姓张的说是有点本事,他没惹什么麻烦吧?”
封浩道:“没,我也听说他手段很硬,去抓他的时候特意多带了几个兄弟,没想到那小子老实得很,一个劲儿的说自己没有贪赃枉法,不怕查。这会儿已经送大牢里去了,没准儿正盼望着大人你能还他清白呢……我已经安排焦亮做了他,焦亮人虽然浑了点,杀起人来还是不含糊的。”
孔青静静听着,露出一副满意的神情,下意识的端起茶碗来想喝一口,碗端到唇边,他看了看沾着灰尘的碗沿,皱了皱眉,又很嫌弃的将茶碗放下。
封浩正说着,忽然嗤笑一声,道:“敢得罪帮主他老人家,还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我还以为他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没想到,竟然是个傻子——”
孔青闻言,面色变得有些沉重,视线停在桌面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那姓张的原来不过是个面馆老板,有几分胆色而已,还能有多大的见识。但是,为什么他站出来,能在通禹城一呼百应,能有这么多人跟着他支持他。姓张的就是团小火苗,现在咱们摁下去了,以后像他这样的人,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你们也得好好琢磨琢磨,以后在通禹城,还是要收敛点好。”
封浩原本还得意洋洋,听到这话,一张脸顿时拉下来,道:“大人,这话你给我说不着,得给帮主他老人家说去。”
孔青见状,暗暗叹了口气,他明面上是官家的身份,暗地里又得为黑虎帮做事,有时候少不得两头为难,不过倒是没人敢惹他麻烦,银子赚的又多,也就没什么可抱怨了。于是道:“我只是提个醒,没别的意思,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也是站在你们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封浩嗯了一声,忽而又笑起来,道:“大人这一手玩的确实漂亮,直接定个狱中犯人私斗致死,给他罗织罪名的功夫都省了,少麻烦多少事。正好我看那个狱卒也不顺眼,到时候再借着这个由头治他个看管不力的罪。”
孔县尉略略沉吟,道:“等这事儿过去,杨安志和邢建勋一帮人也用不得了,你还是把这身皂服穿上,再找几个靠得住的兄弟,把衙门接管下来。姓吴的虽然表面上一直唯唯诺诺,他这次敢把张震任命为捕头,看来也是暗藏野心,得把他盯好了,不行回头我让帮主再拉拢几个县衙后院的仆人。”
封浩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还是大人虑事周全。我是觉得当了衙役,隔三差五的得去衙门里当值,烦得慌。不过,这回我听大人你的。邢建勋那小子本来跟我还有点交情,现在是他自己作死,也怨不得我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封浩站起身来,道:“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我回去看看那小子死没死。”
孔青道:“嗯,我在这儿等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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