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啦,我懂。”
“还有,你还要跟哥特堡那边的人说,明晚你就会把真画拿过去。你记得那幅画的画名吗?”
“记得,叫做〈狩猎加泰隆尼亚野猪〉。鲁本斯画的。”
“很接近了。你百分之百确定我们可以相信这个赃货商?”
“天啊,罗格!我跟你说第一百次,可以!”
“我只是问问而已!”
“现在你听我说。那家伙知道如果他耍诈,就永远别想混了。只有自己人才会用最残酷的手段惩罚自己人。”
“很好。”
“只有一件事要先跟你说一下:我的第二趟哥特堡之行,必须延后一天。”
这没什么,我们以前也曾那样。那幅鲁本斯的画可以安然存放在车内天花板里。不过,我还是感觉到脖子上的寒毛竖了起来。
“为什么?”
“明晚我有个访客。是一位女士。”
“你必须把约会往后延。”
“抱歉,不能延。”
“不能?”
“是娜塔夏。”
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俄国妓女?”
“别那样叫她。”
“她不就是干那一行的吗?”
“我说过你老婆是个芭比娃娃吗?”
“你现在是拿我老婆来跟妓女做比较?”
“我的意思是,我从来没有说你老婆是个芭比娃娃。”
“这还算是句人话。荻雅娜可是百分之百天然的。”
“你骗人。”
“我没有。”
“好啦,算我服了你。不过,我明晚还是不会去。我已经在娜塔夏的等待名单上排队排了三个礼拜,而且我想把过程录下来,制成录像带。”
“录下来?你真是个浑球。”
“在她下次来找我之前,总得让我有东西可以看吧?天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来。”
我大声笑了出来。“你疯了。”
“你为什么说我疯了?”
“你爱上一个妓女了,乌维!会爱上妓女的,都不是真正的男子汉。”
“你懂什么?”
我哼了一声。“等你掏出那该死的录像机时,你要怎么跟你的爱人解释?”
“她完全不会知道这件事。”
“装在衣橱里的隐藏式摄影机?”
“衣橱?老兄,我整间房子都装了监视摄影机。”
乌维.奇克鲁所说的一切从来没让我感到讶异。他曾跟我说过,当他没在工作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位于山上同森哈根镇的家里,在那间位于森林边缘的小房子里看电视。还有,如果电视荧幕上出现让他真的很不爽的画面,他就朝电视开枪。他曾经拿那些被他昵称为“女士”的奥地利制葛拉克手枪来吹牛,那种枪不靠击锤就可以把子弹射出。乌维都是用空包弹射电视,但是有一次他忘了,装了整个弹匣的实心子弹,一台价值三万块的全新先锋牌等离子电视就这样被他打烂。当他没有开枪打电视时,就从窗口朝着屋后树干上他自己装上去的木箱猫头鹰窝乱射。有天晚上,他坐在电视前,听见有东西闯进树林,于是打开窗户,拿出一支雷明顿来福枪开了一枪。子弹正中那只动物的额头,接下来乌维必须把装满葛兰迪欧沙冷冻披萨的冰箱给清空。接下来六个礼拜,他吃的东西尽是麋鹿肉排、麋鹿漢堡包、麋鹿炖肉、麋鹿肉丸与麋鹿肋排,直到他自己受不了,于是又把冰箱给清空,重新用葛兰迪欧沙冷冻披萨把它填满。我觉得这些故事的可信度都还挺高的。但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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