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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后头的屈突仲翔乐得拣便宜,打定主意让前头三人去对付最棘手地,拉上周晓就朝那一瘸一拐的汉子杀去,心中还安慰着自己,战场上,恃强凌弱也是好计谋嘛!
刀剑交击了几个回合,李贤便渐渐发觉情形不对,自己明明是只瞅准了一个人递招式,但对面却常常有三把刀一起袭来,让他只能收势而回吃哑巴亏。再看往日无往不利的大力程伯虎,一把斧头仿佛也使得别扭无比,倒是小薛的长兵器充分发挥了优势,
的一个汉子已经是落了完全的下风。
然而,李贤程伯虎薛丁山支撑得还好,那边屈突仲翔和周晓早已经是被杀得腿脚酸麻,恨不得立刻举手认输,只是迫于面子不得不苦苦撑着。他们哪里知道这瘸腿汉子如此厉害,拖着一条半残的腿,那刀舞得水泼不进不说,抽冷子还会有手肘脚踢头槌,竟是比屈突仲翔见过最厉害的泼皮打架招式还厉害。
周晓毕竟不像其他人那样得过李绩指点真传,剧战中,他再次一刀劈空,整个人重心顿时不稳,竟是往斜里一跌,半边肩膀刚刚倒地,他便看到一道雪亮地刀光朝自己劈来,顿时魂飞魄散大叫我命休矣。然而,劲风及面的一瞬间,却轻轻松松又收了回去,只是他手中的长剑却被人挑飞了。
周晓这一输,屈突仲翔在双锏上的造诣原本有限,很快也遭了败局。于是,两个难兄难弟便干脆退出了战圈,一屁股坐在不远处的地上观战,好事的屈突仲翔甚至还在那里呐喊助威,希望其他人能为自己的败北讨回面子。
李贤虽说早知那边两个不经打,但却没料到这么快就败了。然而,少了这两人,他和程伯虎薛丁山非但不落下风,反而进退更加顺手。毕竟是从小在李绩指导下一起练地武,支撑地时间长了,那默契便渐渐发挥了出来。觑着对面那刀疤汉子一个破绽,李贤倏地跨前一步,也不管斜里那凌厉无匹地一刀,竟是不管不顾往刀疤汉子右肩劈去。
铮——
两声不分先后的兵器撞击声中,就只见说时迟那时快,薛丁山倏地一枪为李贤挡住了斜里攻势,把对方迫退几步,又回枪向后一扫。这一招正是李绩亲传,那企图偷袭地独手军汉猝不及防下,长枪竟是从肋下穿过,旋即又被后背一股大力撞了出去。而那刀疤脸也没提防李贤明里长剑下的“无影脚”,一下子被踢飞了。
五个变成三个,很快,三个又变成了一个。也不知过了多久,程伯虎一斧头“放翻”了那个独立支撑的瘸腿汉,一场战局终告结束。站在场中的三人你眼望我眼,忽然畅快地笑了起来,李贤更是亲自上前拉起了那个瘸腿汉。
“果然不愧是沙场老兵,薛将军真是推荐的好人!若不是你们,只怕我和伯虎小薛再练多少场,都未必寻得到这默契!”
这话虽说有夸大成份,但他说得真挚,做的又着实老道,因此那瘸腿汉讪讪了一阵之后,忽然极为惶恐。不单单是他,刚刚在厮杀的时候几乎忘乎所以的其他汉子仿佛忽然之间领悟到李贤的身份,纷纷上来请罪,额头上尽是货真价实的汗珠。
开什么玩笑,他们刚刚怎么会答应这样荒谬的建议?要是这位主儿少了什么毛发,他们岂不是全都要倒霉?
“痛快,痛快!”
程伯虎把斧头交给了随侍的伴当,那脸上的兴奋之色怎么都掩饰不住,拉着李贤便急不可耐地问道:“六郎你是从哪里寻得这些人?太痛快了,除了英国公家里头那些家将,我还第一次打得如此辛苦!嘿,这下子我家里头那些人不用再成天哭爹叫娘了!”
薛丁山好奇地打量着这些人,冷不丁想起了自个老爹露的口风,立刻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下去,若无其事地转去安慰屈突仲翔和周晓。见此情景,李贤哪里会笨到胡说八道,笑嘻嘻地对程伯虎眨了眨眼睛:“伯虎你要是喜欢,以后得空了就过来,反正我这大门对你来说也就是和没有一个样!”
言罢他也不理会兴奋不已的程伯虎,把五人叫齐了,赞赏了一通他们的武艺,便表示收他们作为王府典卫,以后有机会再作拔擢,又找来人拨了房舍。薛仁贵找来的这五人俱是无牵无挂,没料到会遇到这样知情达理的主上,刚刚又败了一场,自然更是心悦诚服。
而转过身来的李贤看到周晓在那里苦巴巴地望着自己,不觉莞尔。也罢,驸马都尉周道务原本就是文臣,周晓这时候再练武也不会有多大成就,于是,关照薛丁山和程伯虎自由使用练武场,他便把屈突仲翔和周晓一块叫到了书斋里头。
进去的时候屈突仲翔和周晓都是面色不好看,出来的时候却换上了一幅兴高采烈的样子——李贤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简直是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这厮打上不及别人,但要说是耍小伎俩算计,谁能比得上他们这两个自小称王称霸耍小聪明的小霸王?
第三百二十六章 谁家没有歪瓜烂枣的破事
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是百官心中都有的谱。所以,里头那点破事,聪明人并不怎么言语,这回是老许倒霉,谁知道下回是谁家里的事抖露在外?然而,偏生有自恃行得正坐得直的御史不管不顾上书于上,深挖根底说许敬宗弃长子于荒徼,嫁少女于夷,如今家里又因为琐事闹得沸沸扬扬,应该予以斥退。
作为天子信任的宰相,不免有人来问上官仪的立场。然而,老上官这一次义正词严地表示,许敬宗身为宰相不可轻侮,陛下已经下令洛阳令追查流言源头,不可以讹传讹云云,旋即便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这下子别人不免都奇怪了,上官仪和许敬宗关系不是不好么,这回怎么老上官帮许敬宗说好话?
“老上官这个人,其实从来就是没有什么立场的。”
和贺兰烟下棋的时候,李贤听到小丫头如是追问,他便笑眯眯地答了这么一句。见小丫头松了一口气,虽说不解也没有多问,他自然更加满意。妻子又不是当谋士用的,该关心的时候关心,不该问的时候不多问,这一点小丫头做得再完美也没有了。
只不过,有些话不好对人说,对小丫头讲讲还是无妨的。因此他笑着在棋盘中央落下一子,见贺兰烟皱着眉头落下一子跟了上来,他便眨了眨眼睛解释道。
“父皇和老上官以君臣相知闻名天下。上官最有名地便是文章诗赋,而不是政治时务。当初废太子的诏书就是他写的,所以,他自然不可能同情关陇旧党。当初倒李义府是因为父皇对李义府不顺眼,如今暂时挺着许敬宗,不过是因为父皇对许敬宗还是记挂旧日情谊,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李贤的猜测虽然说中了一半,但还是没料到另一半。上官仪最近很头疼,说不出的头疼。因为,他那个出嫁没几年的小女儿,三天前居然哭哭啼啼回家了。不但如此,她还言道是丈夫宠妾灭妻,在家里频频给她脸色瞧,到最后竟是道出了要和离。
这大唐的贵女改嫁是常事,和离虽说少见。但也不是没有。然而,宰相的女儿要和离,这可是非同小可。上官仪端着父亲的架子训了好一通,结果小女儿竟是一嗓子吼出如果不离婚便要自尽,于是,他着实是伤了脑筋,自然没心思管许敬宗地闲事。
隐隐之中。他甚至对许敬宗还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宰相难当啊,国事操心不说,家里竟然也不得消停。他头一次感到,自己在夫人去世之后未曾续弦,是一桩多大的失误。这下可好,内宅勉强有名分管这事的,唯有儿媳郑十三娘而已。然而,郑十三娘虽说出生世家。问题是人太老实,指望她能劝服小姑子几乎是做梦。
难道,他上官仪居然要为了这样的小事丢脸?老上官一揪胡须,终于决定去搬救兵。
上官家里不消停,许家门里头自然更不消停。就在前一日,李贤代表帝后探病之后,就把许家的管事大权交给了许嫣。而言道这是皇帝和皇后的意思。至此。家中上下原本还尚存轻视地人再不敢心存观望。勉勉强强做到了令行禁止。
然而,当面不敢违逆不代表暗地里没人说闲话。只是一天,许嫣的侍女便听到了好几拨偷偷议论的人,自是回报自家主子,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番,却被许嫣一口呵斥了回去。
“这种时候还嫌家里头不够事多,再闹腾起来像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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