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有两个人、一只狗、一扇推开的窗户和几棵摇旗呐喊的树。
在我们猝不及防对上视线的这几秒里,我想了很多,从他下一秒窜进窗户我该如何反击,到Ace选择听谁的下周的牛扒有没有他的份。
很快我回过神,Ace疑惑地盯着我,“汪呜呜呜。”
达米安不见踪影,好像我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他很符合人们对忍者的幻想地在一眨眼的时间里隐去踪迹。
Ace抽了抽鼻子,站在一棵树下往上望。
于是我也聚精会神地盯着那棵树。
树不动,我不动。
假如用漫画的形式表现眼前的场景,我猜树上会冒出一个气泡,里面打出六个点。
Ace只是一只单纯无辜的小狗狗,不懂人类复杂的心思,看不透眼下场景的暗流涌动。
我们维持着狗望树、树望人、人望狗的姿势僵持。
身为一个大人,我原本应该礼貌地转过身,当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不知出于何种心情,我执拗地守在窗边,有一刻我怀疑我被杰森附体了。
不对,如果是杰森本人在这里,恐怕会阴笑着踹树一脚,一边踹一边大声唱他新学的布鲁斯头疼派摇滚歌曲。
树上的人极有耐心,一动不动,连一片叶子都没飘下来。
要不是Ace还坚持守在树下,我恐怕会以为树上的人早就趁我不注意逃走了。
老爷钟的分针可能走动了三格、五格。我时刻瞪大的眼睛也开始发酸发涩。
“您要用点红茶吗?”
阿尔弗雷德的话打破我紧绷的神经,我的眼神飘过去一瞬,再扭头,Ace在树下茫然地转圈。
看来他已经走了。
这次碰面使我和达米安之间互不打扰的相处模式逐渐发生了偏移。我很确定他在有意避免和我碰面。
这是一起无言的交锋。按照家里其它人对达米安的印象,男孩显然武德充沛,没道理对我退避三尺。
总不能是他害怕我身娇体弱,一不小心就会一掌把我劈晕过去。
阿福似乎在我们短暂的会晤找到了和平相处的苗头,机敏的老人家开始有意忽略照顾Ace的工作,把这副担子落在我和达米安头上。
那次以后达米安对我的行程掌握得更加彻底,我们再没有碰面。
但我确实很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了。
Ace狗窝上歪掉的小木牌在某天被人重新修订好,笔笔正正一丝不歪。
牵Ace在庄园前的草地上散步时也能明显感觉到有人给狗狗刷了牙梳了毛。
又过几天,我发现Ace脖子上挂着一根新项圈。
原本那根项圈皮扣的位置有些磨损,Ace带上去不舒服,我把磨损的项圈摘下来,原本是打算过几天上街给他买一根新项圈的。
眼下戴在Ace脖子上的这根项圈应该是用人用的皮带做的,为了配合狗狗脖颈的尺寸特意切细打薄,边缘的毛糙都用砂纸细心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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