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铺张一边看着称,一边想起来什么,“你们的好兄弟金水呢?这大家伙肯定有他的份,否则你们几个拿不下。”
“三百六十斤矮了点,我给你们个整数,七两银子,我够义气吧。”他放下粗木棒,收好大称,转身去拿钱。
以往野猪十五六个钱一斤,杀好的二十几钱一斤。眼下肉铺张给了七两银子较公道了。周树根接过银子,道了谢,几人推着空车往回赶。
后面的肉铺张大喊:“喂!金水兄弟怎么没来?下次叫他来,我请他喝酒。”
天快黑了,不过对于他们经常赶夜路的人来说,反倒走得更快。
“哥几个,钱怎么处理?”周树根揣着银钱,问问大家的意思。
“给金水家啊,我们不要。”铁头脱口而出道。
唉!这人一根筋啊,他不是这意思,钱肯定给金水家,那给他家谁是个问题。全给梅娘似有不妥,毕竟丧事也要花费,且落人口舌。全给罗氏更不妥,金水从小过得什么日子他比谁都清楚,他早就劝他离开那个家,到哪不能养活妻女。
“这钱我是这么打算的,三两给金水爹,四两给青莲她娘。”周树根边走边说。
“依我说,都给嫂子,往后她一人养孩子得多难啊。”铁头是个直肠子。
长庚一天都没吭声。
“都给青莲娘不行,到时候金富娘会剐了她。这四两先放我这,等她出了那个家,我再给她。三两给金水爹我们也得扯个谎,就说两百来斤,再者天黑卖得急,只得三两。”他说完,大伙都不做声,只听见脚下的咯噔声。
“行,就是金富金贵不好糊弄,他娘可是见过了大家伙。”铁头这会子还真动了下脑子,那哥俩就是个偷奸耍滑的货,要想在他们跟前扯谎得费些功夫。
“这无妨,我们几个口径一致,就算他们怀疑也没办法。”
“那两怂货我早就想揍了,以前不是金水拦着,他娘的能长那么高。”铁头想想金水以前所受的罪,心里憋着一团火。
到村口,三人附耳低语几句,一同往金水家去。
这时进来几个本家爷们,设置了灵位,摆好了香炉,点上了蜡烛香火。火盆边上放置了一筐圆形纸钱。
金富金贵也带着一干物品进了家门,匆忙堆放在堂屋一角,拍拍手去了灶屋。
周树根三人踏进院子,见大厅已设灵堂,哥仨先进屋上了炷香,看了看董梅娘俩,相互行了礼。
哥仨来到李光祖跟前,递过银钱,“叔,这是卖货的钱,我们去得晚,再说这开春时节,卖不起好价。”
这哥仨应是李金水信得过的人,她原想着这野猪放李家必定被罗氏把着或吃或卖,现通过外人卖货得的银钱,就是公开的,用这钱办个简单丧礼总不至于贴补太多。
“娘,我给爹端碗饭去吧?”灶屋里吃饭的李金富坐立不安,他刚瞧见那哥仨跟老头子说卖货的事,那大家伙可是值点钱的。
“端什么端,他亲儿子去了,难过得吃不下!”罗氏想起今天李老头的做派,气不打一处来。
李金富不理会罗氏,端着饭来到堂屋门口,“爹,爹,吃点东西吧。大哥已经去了,您别有个闪失,大哥也走得不安心。”
他又向着那哥仨道:“树根兄,铁头兄,长庚,今天麻烦你们了,卖那货是不是费了老大劲?”
哥仨向老头打过招呼,径直出了李家,眼神都没给李金富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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