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他会识趣地明白我的意思,顺从地消失在我的生活里,他却开始频繁地给我发短信,问我睡得好不好,今天吃了什么,几点下班等等一系列鸡毛蒜皮的琐碎小事。
我很少回复,就算回也只是一个句号或者一个“嗯”字,但他却像是得到了鼓励一样锲而不舍地长段长段给我发消息。
实话实说,加班到深夜的时候有个人一直陪着其实是件不坏的事,只是我还是会觉得有点不自在,就像哪儿膈应着似的。
我扪心自问,叶椀晨也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仅仅是向我示爱,我就像一只进入防御状态的刺猬一样,神经过敏?
上一段我跟秦烬的感情结束地难堪,但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不代表我将来都不会和别的人在一起。
我难不成还要为那个死人守寡一辈子吗?
怎么可能。
人时常自省是有好处的,这有助于我发现自己的弱点和盲区,比如此刻我终于意识到,我在恋爱方面似乎出现了一些轻微应激症状,症状的源头是多年以前那一次让我几乎对感情失去幻灭的惨痛分手。
一切的麻烦和问题,都是因那个人而起。
全部,都是因为秦烬。
既然意识到了问题,我就应该有意识地去纠正、改变它,让自己重新回到正确、正常的道路上来。
至于怎么去改变呢?也许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来覆盖旧的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就如同磁盘文件重置替换一样。
而我手边恰巧有个现成的人选。
因此,虽然短时间内我对叶椀晨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我仍然愿意多对他抱有一些耐心,大不了先尝试相处看看,至少这半年下来,对方还没有不让我讨厌,这就够了。
此时我接起电话,叶椀晨带着哀求的声音顺着听筒传来。
“陆哥,我能不能见见你?”他不停地重复着,“……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
“我已经多久没看到你了?七天,一周,两周?我记不清了……我求求你了,陆哥,你别不理我好不好?我们能不能还和以前一样相处……”
他说的话颠三倒四的,感觉人不太清醒的样子,我怀疑他喝多了酒。
我蹙了蹙眉,说实话我现在肚子空空,不太想去伺候这个醉鬼也更不想和他春宵一度。
我还是对香喷喷热腾腾的咖喱饭比较感兴趣。
但他难得求得这么可怜,放着不管吗?我自认也没有这么丧失同情心。
我犹豫片刻,回了三个字:“你等着。”
随后我挂断电话,对身旁的秦烬说:“一个朋友有点事,我得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秦烬深不见底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意味不明,让我莫名感到了一丝危险。
然而他最终也并未多说什么,我想他应当也没听到刚才这通电话的内容。
真奇怪,明明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他叶椀晨是什么人,我可以直截了当地坦白我同这个人睡了半年,现在他跟我表白了还让我去看他……但我却下意识地隐瞒了所有,只说他是“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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