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房间后,就往十八楼去了,要从泳池把郑斌彬带走,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藏起来,还要阳奉阴违的瞒着师祖,几乎是不太可能,对叶池而言,现在把人带出去目标太大,所以,她肯定会反其道而行。
叶池不是单独行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师祖肯定不会想到郑斌彬就在酒店,一定会在泳池附近的角落,或者可以溜出去的暗门附近寻找,这样就能给叶池的同谋争取时间。
酒店里人来人往,我找个小鬼问了问大致的情况,就知道叶池的办公室,在师祖的正对面,这纸扎的房子对他们而言还算坚固,但于我来说,只要轻轻撕开一角就能进去。
叶池的办公室的布局,和师祖那间一模一样,我在书架上锤了锤,发现里头还真就是空的,我本想直接踹进去,但又觉得万一里面什么也没有,反倒是落了话柄,于是就找了找书架上摆放的物件,看看能不能像师祖那一样,打开机关。
师祖那边的密道机关,摆的是他生前用过的甘露碗,根据这里的运作规则和习惯,我猜,叶池这边摆放的,应该也是她生前喜欢的东西。
池头夫人在封神之前,据传是泉州人,当年由于移民风俗习惯不同,常与不同地方移来的人发生协斗,且有火并事件,泉州人在数日劳累下,入夜后不禁纷纷沈睡,后来适逢龙山寺祭典,敌对方见有机可趁,连夜率众潜入庙前,由于当时正值炎夏,有名孕妇坐于龙山池旁纳凉,听见异动,马上出声示警而当场惨遭杀害,泉州人被孕妇的叫声惊醒,立即聚众御敌,使得对手无功而返,事后泉州人为了纪念这位为乡里牺牲的孕妇,于是奉祀为神,尊为池头夫人。
池头夫人的塑像虽然各有不同,但最初的样子应该是手持藤杖。
我在书架上找了一圈,果然看见一个形似藤仗的杵,我快步上前掰了下杵,如预期一样,书架轰隆隆裂开了一道口,而郑斌彬则被捆绑着,随意丢在地上,眉心还染着一滴红色朱砂。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表情已经开始呆滞了,他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那里挂着一个穿黑色斗篷的人,斗篷把他的脸完全挡住,只留下一双带着亮光的眼洞,他僵着表情,不断从郑斌彬身上吸取魂魄,时不时的勾起一抹惨淡的笑容。
我见状,不容分说,立马提起祖师剑,一跃而起,紧接着我甩出一条三米长的朱砂绳,在斗篷人身上来回缠绕了两圈,又蹿身上前,绕着斗篷人打出个死结。
斗篷人嘴角突现一丝浅笑,运气使力两处掌锋猛地向下劈来,我刚要举剑暗防,只觉虎口传来一阵剧痛,蓦然间已倒撞在墙上,墙面破裂,房间像垮了大半,斗篷人倒是淡定,他凝气定神,顺势再举起掌锋打向我。
说时迟那时快,书架外忽的飞过一个身影,挡在我面前,在斗篷人的掌力震颤下,狠狠的摔在了办公室外的地上,胸前凹下去一大块,连竹制的骨架都断裂了几根,我抬眼一眼,尽然是小翠。
“小翠!”林先生扑倒在地上,扶着眼前的人哭喊了一阵,又怒火中烧的抄起书架上的杵就冲了进去,大声的嚷道“混蛋,我和你拼了。”
“别去!”我发声阻止,却已来不及,林先生被斗篷人震出几米,捂着胸前同一处凹陷,滚到了小翠身边,两人相互搀扶着靠在了一块。
斗篷人垂直落向地面,在接近郑斌彬的时候,一个闪身站在我面前,伸出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歪着脑袋对林先生和小翠说道“我对你们的魂魄没有兴趣,我只要她的。”
我艰难的吐出半句话“是你!”
斗篷滑落,阴鬼使的脸上布满的树皮状的裂纹,和他以前的军阀模样大相径庭“我说过,你的一魂一魄我要定了,即使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这次,没有谁能来帮你,你就乖乖的交出魂魄,也免得遭罪。”
“你不是死人,也不是活人,你是怎么进的莽村?”林先生不知眼前的人就是阴鬼使,却意识到或许除了我,还有人能出入莽村。
“哦哈哈哈哈,哦哈哈哈哈哈,一魄未全,果然连脑子都不好使。”阴鬼使根本没有回答的兴趣,直接掐着我往墙面按下去,墙面沿着裂缝破出了洞口,我被重重的推倒在走廊的地面上。
“你,为什么,一定要,取我的一魂一魄?”我用手比划了一个引水符,把口袋里的特殊眼药水引了出来,刚才我用朱砂绳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莽村不能用火符,不能引天雷,朱砂绳又脆弱易断,但水可以强化它的韧性,让其更加坚固。
“嘶……”朱砂绳浸染的位置,勒在阴鬼使的身上,缓缓的破开一道口子,边缘的皮肤毛毛躁躁,渐渐化成渣状,里面的竹制骨架也隐隐的露了出来。
我顿时就明白过来,阴鬼使在莽村也并不完整,而是寄魂在纸扎人身上的一魂一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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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马念起甘露咒,把同一层内师祖办公室甘露碗里仅存的半碗水,引了过来,灌入阴鬼使的五官,水顺着往下流动,把他的皮肤染湿的支离破碎,我使劲一拉朱砂绳,阴鬼使的骨骼嘎达段成几节,黑雾顺着脑正中逸散而出,转着圈,狼狈的消失在空气中。
阴鬼使不知所踪,眼前的危机暂时渡过,林先生舒了一口气,扶起小翠,走到密室拍醒郑斌彬,郑斌彬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被绑的手脚,惊讶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这是怎么了?你们,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我上前解开郑斌彬的绳子,用封灵咒盖住他眉心的朱砂,对林先生和小翠说道“趁着现在还没人发现你们,赶紧去666房间,时间差不多了。“
郑斌彬还处于一脸懵逼状态,他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说道“文姐,你怎么了?感觉你今天说话怪怪的。”
我把郑斌彬从地上拖起,拽着他走到师祖的办公室,然后拿起师祖书架上的甘露碗,说道“总之,你以后不要相信叶池的话,等下就待在陈煌主事的办公室,等他回去,他会处理好你的事情,你记住了,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
郑斌彬不能理解我的行为“叶池怎么了?陈煌和你什么关系?还有,你怎么还偷东西啊?”
我没有做出过多的解释“这个东西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带走对谁都好。”
“那我呢?继续待着?”郑斌彬挠了挠头,不知所措的道“在这里,会不会被误会是我偷的东西啊?”
我把血河督军的布料包在手札上,递给郑斌彬“这几件东西,你一会给陈煌主事,他一看就明白了。”
郑斌彬似乎意识到我的举动像在道别“你是要去什么地方吗?”
我走出办公室“回到该回的地方。”
郑斌彬一时间意识混淆了起来“那我呢?我该呆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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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层的走廊尽头,被我和阴鬼使打斗弄破的墙面,又恢复到原本的样子,我拿出镇魂钉愣愣的看了许久,刚才摔在地上的时候,我注意到阴鬼使的脚踝也缠绕着一处荆棘纹,纹路刻印处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黑雾,这让我的思绪,又开始凌乱了起来。
一开始我是怀疑过这荆棘纹是阴鬼使给弄得,可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那么一回事,阴鬼使在被通缉之前,在冥府一直培植他的势力,他又不是疯了,怎么会抱着得罪血河督军的风险,绕这么大个圈,给自己下催眠暗示,只为了拿到我的一魂一魄?
“文姑娘,你还好吧?”林先生见我迟迟未归,丑时又快要到了,赶紧跑了三层上楼查看情况,他见着我呆立在那里,手心里还握着个泛黑雾的物件,不敢上前,警惕的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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