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年虚无的、自欺欺人的坚持,突然一朝见光,自己像被戳破的泡泡,无处遁形,更显得可怜。
可是章程在雨里,急切的想见她。
她一边摇头,一边又心神不宁的响起一个声音,“或许,他有见她的理由,这么多年,他从未这样沉不住气”。
言笑就在这样来回的撕扯中,变得越来越不忍心。
到一楼时,她问前台借了一把伞。
章程在门口不远处的花坛边坐着,昂着脸,眼神望着无边无际明暗交替的夜空,落寞孤寂。
细雨密密下着,在灯光的照射下,如同千万根银针,扎向他的五脏六腑、每一寸皮肤。
衣服已经湿透了。
过了很久,他希望见到的那个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门口。
他渐渐回拢视线,只望着她,那个小小的她,正朝他走来。
言笑撑着伞,走到他身边,不说话,递给他另一把伞。
他不接,牢牢盯着言笑,只在言笑的伞里慢慢站起来。即使不说话,就这样站在一起,他都是高兴的。
她不理他,见他不接伞,神色逐渐凝重,也不好走开,两人便打着伞,在雨里站着,章程想伸手牵她,却又不敢造次。
雨虽不大,但细密,章程怕她淋雨受凉,准备先跟言笑回酒店大堂里。
言笑做好所有的心理建设,终于平静下来,声音沧桑无力得可怕,她说,“那部电话我已经关机了。”言下之意,便不再纠缠。
说这话时,她不曾看他。
仿佛对着空气叹息。
他看着她的侧脸,知道她所有柔和的弧度里,被时光打磨得全是刚毅。
可是,她终于还是来了,即便一副拒绝的模样,也终于开口跟他对话了。
章程按压住心里的激动,牵了她的手往言笑住着的酒店方向走,“我们先回酒店再说。”他有很多话,要跟她说。
言笑挣扎着,也没能挣脱他的手掌。
章程的手,湿漉漉的,在风雨里淋了这么久,很是冰凉。
走到半路上,他的手心里才有温度传来,言笑一下子觉得心酸,便任他牵着。
只是到了大堂他却也不放手,握得很紧,言笑觉得自己的手背和手指上,应该被握红了。
章程拉她到自己面前,痴痴地看着,他来的第一天,就在峰会现场对她说过,他是单身,但他现在不确定,她是否听见。
此刻,他清清楚楚地只对着她一个人说,“晏晏,我离婚了。”
她本来波澜不惊的脸,突然抬了下眼睛,瞳孔睁大,再慢慢试图恢复平静。
他看见了她所有的震惊、慌乱和失落。
她果然还不知道。
言笑努力想平静,却平静不了,努力了很久,眼里仍然起了雾气。
她还是不够强大,无法在他面前控制好自己的一切情绪,也无法这么快的消化他传达过来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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