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遥嘴角含着一丝微笑,手中捏着的法诀一动,惊人的气劲形成一股狂猛无匹的力场,全力往被真气推得发衣飘舞,状若御风而动的沈七攻去。沈七情知躲他不过,只好用起‘千势纵截手’中最为诡异的雪舞影动,刹那之间和范遥的法诀过了三招,他正要变成风飘雨击势,腾地觉得肩头一麻,竟然被范遥击中。好在他顾忌沈七的招式,劲力不大,却也让沈七痛疼非常。
黛绮丝站在一旁见到范遥数招之间便伤了沈七,心中骇然之情不可名状,数年之前她和韩千叶两人也只能和范遥打成平手,如今看来范遥这数年之间竟然武功大进,难道他这些年又有了什么奇遇不成?她没有时间去思考,身影一闪,一掌拍去,如同平静的睡眠上突然炸起的波浪,汹涌着想范遥卷去。范遥嘿的一声,凌然不惧,一掌拍出,身子晃了一晃,便即站定,冷冷的瞧着黛绮丝。
沈七见黛绮丝反而退开一步,心中骇然之极,要知道黛绮丝服用了两颗丹药,内力大进,较之服用丹药之前的她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可如今看来竟然不敌范遥,虽然黛绮丝还没有完全将丹药转化为自身的内力,可是样的结果也太打击人了。
难道他也服用过丹药?沈七心中腾地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范遥倏地立定,静若渊岳。右手一扬,手中法诀一变形如弯月,劲力尽透,在手指间幻出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怪异形状,嘿嘿一笑道:“黛绮丝,当年你对我不屑一顾,今日我便要让你后悔当初的选择。”
黛绮丝和他在光明顶上也相处过一段时候,却层没有听说过他会这般诡异的功夫。说道:“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即使是在韩郎最痛苦的时候,因为我知道不管他受怎样的苦难,都有我陪在他身边。”
遥遥冷笑道道:“那么你很快就可以去西天陪他了。”他手中的法诀不断变化,一击一啄之间,双手变了六般姿式。沈七瞧见他这般繁杂的法诀,心中一动,站到黛绮丝跟前,淡淡说道:“让我来。”
他没见过范遥怪异的法诀,不敢怠慢,当下施展千势纵截手,身形犹如行云流水,便在狭小的房间中跟他斗了起来。但觉范遥的招数繁复犹在自己的千势纵截手之上,往往手中捏着的法诀一变,招式没动攻受已变。法诀有时大开大阖,门户正大,但倏然之间,又是诡秘古怪,全是邪派武功,显是正邪兼修,渊博无比。而那怪异的法诀似乎还有扰人心神的作用,沈七瞧见他繁杂的招式几欲作呕,拆到数十招后,沈七渐渐的心中一片空明。他的千势纵截手乃从心头感悟而生,号称千势实则是无穷无尽,到了后来沈七出手已毫不思索,范遥法诀虽繁杂之极,千势纵截手总是能生出对应的招式和他应对。到了后来他渐渐将临尘诀使出,招式之间竟隐隐有风雷之声。
黛绮丝站在一旁瞧得眼都花了,根本就分不清这一招是范遥所出还是沈七所出。她虽惊讶于范遥修为之强,然而沈七的武功之博也让他侧目,心道他小小年纪,实在不知道是如何学成这般繁杂的武功。
两人刹那间过了百招,范遥轻视之心渐去,心道这小子的武功好生怪异,竟然能抵住我的‘东令法诀’,难得王爷如此夸奖如他。他这一声冷笑,手中法诀变为一道恍若实质的闪电金光,斜斜沈七,喝道:“看我‘乱披风’!
沈七没想到他说变招便变招,闷哼一声,招式立即溃散,被范遥的大力冲得往后抛飞。
范遥本以为这一下便是不能杀了沈七,也必会让他重伤不治,谁知沈七只是后退数步,碰的的一声撞在强上便即神闲气定,似乎根本就没有受伤。他本对沈七有极高的评估,但心想无论沈七受伤招式如何高明,仍难挡他积聚近四十年的功力。那想得到力拚之下,竟占干到任何便宜,心中的震骇,不用说出来亦可想像。
沈七才化解了范遥手掌出传来的旋劲,范遥便已揉身上来,沈七唯一苦笑,刹那间临尘诀已经到了最高境界,准备和接下范遥的攻势。哪知范遥轻轻一转,一掌拍向黛绮丝,冷笑道:“小子身手不错,能接我一百十六招也算是了不起了。”
沈七愕然之下,才知道自己刚才竭力和他拼招,而人家仍有闲情逸志去数招数,看来并没有出尽全力。
黛绮丝没想到范遥竟然冲着自己而来,虽然她服用了两颗丹药,又得沈七传授无上心法‘参商诀’,内力修为大进。然而祸福相依,这一身内力和她往日修炼的‘碧水寒冰’真气全然不同,也就是说她枉有一身深厚内力,却没有合适的运用法诀。本来这样的事情不会出现她这样的武学大家身上,可是它偏偏发生了。眼看范遥狰狞的面目越来越近,沈七相救不及,只好使出十层的内力拍出。
范遥刚才和黛绮丝对了一掌,只觉对方体内真气磅礴之极,但似乎有所藏拙,在自己的巧劲之下根本没有发挥出实力。此刻被黛绮丝的十层真气一逼,顿觉周身的空气被抽空了一般,连呼吸都觉十分困难。他骇然之下才知道黛绮丝所言不假,恐怕那两颗丹药真的被黛绮丝服用了,否则的话,数年之间绝难有如此进步。不过黛绮丝的内劲虽强,范遥深深吸了口气,体内真气一转,喝道:“‘回眸钻’!”手中法诀变化成一股旋劲,以一点破全面,竟然冲破黛绮丝的真气,一指点向黛绮丝的手臂,如同一股细小的电流击中,却是痛入骨髓。
沈七在一旁恢复了不少了真气,眼见黛绮丝一招之下便面色巨变,情知她在刚才的对掌中吃了暗亏。不及思索,脚下一错,奔到范遥跟前喝道:“和女人打算什么英雄?看小爷‘百无定势’。”这一势全无路数,只凭有心而发。
沈七知道范遥不但功力深厚,最难应付处就是他那难以捉摸的法诀,配合他的千变万化的‘东令法诀’,每能生出意想不到的变化,叫人应付得极为吃力。
东令法诀就像一片片夺命的金云,骤雨狂风的忽左忽右,可前可后地向他摇撼狂攻,使对手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他这一刻还在和黛绮丝对掌,眨眼之间法诀已经攻向沈七,虽然自己这便是以二敌一,可是范遥非但没有手忙脚乱,反而将沈七和黛绮丝逼到一起,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手指一挑,破了沈七的千势纵截手,在他手背上重重一击。跟着整个人像是水中的游鱼一般,滑到黛绮丝的左侧,一掌拍出,冷笑道:“当年的紫衫龙王,难道现在只会直来直去的这么几下么?真是让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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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宝刀屠龙
张宇初又询问了几句,却是不得要领,心想沈七可能只是一时侥幸胡言乱语,被他说中了几句。自己倒是当真了,以为他能看出自己剑中真意,不由得嘿嘿一笑:老爹手创的剑法岂是这么容易被看透的?心下宽慰不少。对沈七的心思也就淡了,虽然如此,张宇初心中仍觉的不自然,尤其是在见到沈七的时候这中感觉尤其强烈。
一路上张宇初不找沈七说话,沈七也不去搭理他。这般行了两三天路程,沈七估计早就出了湖北。心下颇为焦急,去跟乱法说话,他只痴痴呆呆,口中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说什么东西。自己体内三虫三草丸虽没见发作,倒让沈七担心不已。一声叹息,向正一教的人问道:“我们到哪里了?”
这些教众见张宇初初时待沈七极为客气,因此言语中也颇为恭敬。此时见到张宇初也不怎么待见他,言语中便不耐烦起来:“问、问什么问?这一路你都问了多少遍了?到了自然便知道了。”神色之间甚是厌烦。
沈七也不在意,看看天色已然到了傍晚时分,正要下车活动活动,忽听得脚步声响,七八人自西方奔来,都是劲装结束,身负兵刃,奔行甚急。沈七瞧得奇怪:以前在电视上也见过江湖中人的打扮,甚是前卫,如今真的见到了,倒是跟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最多便是带了兵刃。
沈七沉思间,却见那一伙人到了张宇初跟前恭声道:“大公子,属下等跟着白龟寿出了浙江之后,他便向这边奔来,前面就是袁州城啦,看样子城中定有接应之人。”原来这几人是正一教派出去的探子,探到白龟寿的行踪便跟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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