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实满和陈宁柏跟着景碤下了马车,看着面前灯烛辉煌,绚丽多彩的楼门,不约而同地停驻脚步。
“这是传说中的御陶楼?”梁实满眼里闪过惊艳。
景碤示意他们进去:“两位兄弟里面请。”
陈宁柏反应过来,连忙对景碤道:“景兄这太破费了。”
梁实满回过神,也点点头:“你要是想请我们吃饭,随意找家酒肆就好。”
他不是心里没数的人,他从前听说这御陶楼吃一顿就能花费普通人半个月的工钱,虽然景碤看着不缺人,但着实没有必要如此铺张,他们已经很占他便宜了。
“没有。”景碤无奈地摇头。
梁实满又想了想,怕他误会,说道:“不过你要是真想吃御陶楼,可以由我们兄弟两个做东。”
景碤笑了笑,忽然说:“两位兄弟想找的人找到了吗?”
梁实满眨了一下眼睛,和陈宁柏对看一眼。
景碤道:“从前没有告诉过两位我的差事,我在孟三老爷手下办事。”
梁实满和陈宁柏到底年纪,脸色突变,身上蓄满防备和警惕。
景碤装作看不见,请他们进去:“两位兄弟会见到你们想见的人。”
景碤说的含糊,并未指明他们相见的人是宋鹤元还是卫窈窈,但不管是谁,他们都是不害怕的。
客房内
孟纾丞已经将自己整理干净,从浴房出来,坐到卫窈窈沉睡的床沿边上,探手触碰她的额头,没有发热的迹象。
他手背贴着她的额头,她的脸好像只有他手掌那般大,精致小巧得令人怜惜,此刻又不见她脸上有血色,纤长浓密的睫毛乖乖地耷拉着,安静到让他心慌。
徐大夫分明说过她只是惊吓过度,昏睡过去了,她会醒来,但……
孟纾丞轻轻地叹息,回想起她坠窗前,看他的那一眼,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决绝,他恐怕此生都无法忘记那一幕。
他猜想不到孟池对她说了什么,才会让她出现那样的眼神,让她生出与孟池同归于尽的念头。
孟纾丞帮卫窈窈掖好被角,俯身在她苍白的唇瓣上落下轻柔的吻,哪怕知道她此刻听不到,还是温和的安抚她:“安心休息,我很快回来。”
孟纾丞走出客房,去到对面,景硕在里面等着回话。
景硕道:“有不少人听到了动静,但他们只知道今日御陶楼有两个文人为了争抢一副古画,大打出手,不小心坠了河。”
孟纾丞嗯了一声。
他不会让卫窈窈与这场风波有任何联系。
“二爷已经被我们的人关起来了,要是家里有人问起来,您看要如何回答?”景硕问道。
孟纾丞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我自有安排,你将他这些日子见过人,做过事情,账务往来,全部列出来。”
同样,他也不会让卫窈窈与孟池的生或死联系在一起。
本就是再无瓜葛的两个人。
孟纾丞神色冷漠。
景硕心惊,忙应诺,又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属下请罚。”
孟纾丞抬眸看他,他从来不会去想未发生的事情,但今晚是他第一次,第一次设想若是卫窈窈出事,若是他晚了一步,他该如何。
孟纾丞呼出一口气:“以后你就调到她身边,听她差遣。”
景硕心头一松:“是。”
孟纾丞垂眸淡声道:“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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