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吃完了,瑾瑜站起身,抖落身上的栗子壳。
郑宴离用水袋浸湿了手帕,递给她擦擦,问道:“那他会怎么做?现在皇帝和内阁互不相让,他又如何能做到全身而退?”
瑾瑜笑道:“司礼监掌印这位子,可不是那么好坐的!你要实在好奇,不如去当面问他?”
“……你又诓我。”
“哈哈。看来也不是真的傻嘛。”
“哼。”
郑宴离虽参不透其中玄机,但见她既然向钱景承认宫里确实有枢密院的密探,却还能这么轻松,那就说明宫里不会发生重大流血事件,矛盾也会和平解决。
想到这,他心里也松快不少。
此时的天色比之前放亮了许多,像是要晴了,却还看不到太阳的脸。
瑾瑜随着人潮走向最热闹的地段。
这里像是个小集市,除了有摆地摊卖货的,还有耍猴戏的和变戏法的艺人,正有不少人在围着看热闹。
不过,这些节目她大都在东宫看过了,只走马观花地扫了一眼便继续往前走。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一处投壶戏的小摊上。
摊主用根麻绳围起一块方方正的地盘,正中摆着个花瓶样式的窄口长颈大肚铜壶;一旁有张桌子,陈列着各种花哨的小玩意,香囊、绢花、绣花手帕,扇坠、玉佩、珠钗等等,物件花样繁多,不过成色大都一般,瞧着多是样式新奇,图个好彩头。
“这怎么玩?”瑾瑜问。
那老板捧过一筒箭来:尾部粘着翎毛,样式与军中用的相仿,只是箭头不是铁器,而是用布包起来的。
“一文钱一支。”
老板是个中年汉子,指了指中央的铜壶:“投中的越多,奖品自然越是丰厚。”
此时摊位上已围了不少看客,有个十来岁的小孩正拿箭瞄准。可惜准头不济,地上横七竖八掉了不少箭,却没一支能投进壶里的。
瑾瑜站在桌边瞧了半天,见最末一排有双鹿皮手套成色还不错,样式是猎户常用的那种。
今天,这老板的生意不错。
有三五成群的少年买了十几支,大部分都投不中,便一笑了之;偶有投中的,老板便从桌上拿了前排的小物件给他,再好言鼓励几句,不一会儿功夫就赚了不少铜板。
“那个怎么换?”瑾瑜指着手套问。
“十投九中。”
瑾瑜从荷包里摸出一把铜钱来:“来十支。”
老板便数了十支箭给她。
就这种距离,对瑾瑜来说,若是张弓搭箭的话百发百中都没问题。
瑾瑜抽出一支箭来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很轻,羽毛粘得很是敷衍,苇杆的箭身也不太直。
毕竟不是战场上用的,也说不定就是老板自己做的?总之粗糙得很。
郑宴离站在一旁瞧着。
一投不中;
再投也不中;
三投仍然没中。
瑾瑜气得想骂街,后来干脆三支一起投,倒也中了几支。
旁边有看热闹的鼓掌叫好,她这准头比刚才那群书生已经强多了。但瑾瑜黑着脸,箭都投完了,却仍是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老板从桌取了个绣着兰花的香囊,笑眯眯的双手递过来:“姑娘好身手!这是您的奖品。”
她没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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