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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页)

以下内容是帕米拉·梅·唐纳德的好朋友瑞贝·路易斯·尼尔森的第二部分叙述。

那天,史蒂芬妮告诉我,她在听了伦恩牧师有关帕米拉遗言的那期节目后,感到非常恼火。要知道,伦恩牧师以前总是会在《圣经》研读会后,与他的“核心小组”成员一起讨论下一期节目内容的,可是他这一次却自作主张地直接说出来了。其实,在听了那期节目以后,我也是辗转难眠,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先拿出来和自己的教友分享。不过话说回来,他的分析也不无道理,那些孩子若是没有上帝的指引,确实是不可能逃过这么大的劫难的。而且,飞机上的颜色和《启示录》中四骑士的马匹颜色如此一致,又怎么可能只是巧合呢?不过,当伦恩牧师说帕姆和使徒保罗以及使徒约翰一样是上帝派来的先知的时候,我和很多人一样都不肯相信。

就算是上帝已经为我们的未来做好了安排,但帕米拉·梅·唐纳德居然是个先知?平凡无奇的老帕米拉连自己的内衣都收拾不好,还烤糊了为圣诞节募捐活动准备的布朗尼蛋糕。我一直都没敢把这个疑虑讲给别人听,直到史蒂芬妮向我提出了同样的问题。但是,由于我们两人对于伦恩牧师一向是敬重有加,所以最终还是决定不向他和肯德拉透露半点怀疑的情绪。

自从那期节目播出以后,伦恩牧师便一直在忙个不停。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时间睡觉!他就连每周三定期举行的《圣经》研读会都没有出席。实际上,是他打电话来请我替他主持当天的会议的。他说,他要开车去圣安东尼奥与一个网站设计师见面,以便与他合作设计一个名为“有关帕姆的真相”的网站,所以会晚些回来。

我问他:“伦恩牧师,你确定要到网络上去给自己惹麻烦吗?你不是说网络是恶魔作乱的地方吗?”

“瑞贝,我们眼下最要紧的任务,便是尽可能地拯救更多的人。”他说,“无论是通过什么途径,我们都必须要把这个消息尽快地散播出去。”他甚至还引用了《启示录》里的一句话:“当基督重生时,所有人的眼睛都将看到他。”

好吧,我又怎么能反驳这个观点呢?

没过几天,网站就建好了。我在女儿戴娜的帮助下打开了里面的网页。这个网站的域名竟然叫做“先知帕米拉”,而且主页上还摆放着帕米拉的巨幅照片!这张照片一定是她在早年间照的,因为照片上的帕米拉不仅年轻了十几岁,而且体重也少了二十多斤。据史蒂芬妮说,伦恩牧师甚至还开通了自己的推特1账号,并收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信徒的回复。

大约在网站正式建立并运行起来的一周后,我们的身边出现了第一批的“好事者”——这是我和史蒂芬妮私下里给他们起的绰号。起初,大部分的好事者都只是附近村镇里的人,但随着伦恩牧师的影响力“像病毒般散播开来”(这是戴娜教我的说法),就连从远在卢博克市的教友们也加入了这些好事者的阵营中。虽然伦恩牧师在萨那县教堂外打出了写有“萨那县,帕米拉·梅·唐纳德的故乡”的标语,并开始称他的跟随者为“帕姆信徒”,但我的心中还是充满了疑惑。

很多好事者都非常想去参观帕米拉的家。因此,伦恩牧师决定劝说吉姆在家门口收费,并将所得收入都用于“更好地宣传帕米拉的信条”。大家都觉得这个主意糟糕透了,而我更是觉得自己有责任把伦恩牧师叫到一旁来,表达一下自己的顾虑。虽然,吉姆现在皈依了主,但还是在变本加厉地酗酒。博蒙特警长还曾有一两次抓到过他醉酒驾车。而且,每次我开车去他家为他送食物的时候,他身上都是酒气熏天,就好像刚刚用威士忌洗过澡似的。我知道,吉姆的这种精神状态是绝不可能受得了一群陌生人整日在他家进进出出的。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伦恩牧师居然对我的想法表示赞同,这不禁让我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你说得对,瑞贝。”他对我说,“我每天都在感恩上帝派你来做我的得力助手。你总是我最信得过的人。”接着他又嘱咐我说,要多留意吉姆,因为他现在“仍在和内心的魔鬼作斗争”。在吉姆服丧期间,史蒂芬妮和我以及所有“核心小组”的成员一起设计了一个值班表,安排每一个人轮流到他家去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并随时关注他的情绪变化。与此同时,伦恩牧师一直在等待接回帕姆的骨灰,以便为她在教堂里举办一场体面的追悼仪式。为此,他还特意安排我去了解乔安妮何时会带着骨灰回国。可是,当我提及此事时,吉姆好像并没有在听我讲话。当然了,对此我也不是很确定。因为他即使是在滴酒未沾的时候也不是一个健谈的人。不过,我并不觉得他和他女儿针对此事进行过沟通了。很明显,他的状态说明他已经彻底放弃挣扎了。虽然大家不时会为他带来可口的饭菜和新鲜的牛奶,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懒得把这些食物放进冰箱里,而是会任由它们腐烂发臭。

埃尔斯佩思,那几周过得可真是快呀!

在网站建好之后,伦恩牧师每天都会给我和史蒂芬妮打上好几个电话,跟我们讨论他所预言的那些征兆。“你看新闻了吗,瑞贝?”他会这么说,“英国爆发口蹄疫了。这就是主在用饥荒暗示那些没有信仰的无神论者,希望他们早日皈依。”接下来,一种病毒又开始在佛罗里达和加利福尼亚海域的所有邮轮上散播开来。自然,这又被解读成了瘟疫到来的预兆。至于战争嘛,是从来都没有停歇过的。“还没有结束呢,瑞贝。”他继续说,“我一直在想,那三个孩子的家人现在过得怎么样?主为什么要选择这样弱小的躯体来当他的信使呢?”我必须得承认,他的话音里隐藏着某种深意。虽然鲍比·斯莫出生在一个普通的犹太家庭(在上帝的安排中,犹太人有着他们特殊的角色),但史蒂芬妮说,她从《问询报》上得知他其实是试管婴儿。“不是自然怀胎的。”她神神秘秘地告诉我,“是人工授精的。”还有人说,那个英国女孩被迫要和自己的同性恋叔叔一起住在伦敦,而那个日本男孩的父亲则热衷于制作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分身机器人。戴娜曾经给我看过视频网站上的一段影片,可把我吓了一大跳呢!那些机器人看上去和真人简直是一模一样,若是主看到它们会怎么说呢?还有一些荒唐的人在到处宣扬,说帕姆乘坐的航班坠落的那片森林里游荡着许多恶灵。如果帕姆真的是在那种可怕的地方死去的,那么我会为她感到更加难过的。不过日本人总是相信一些奇怪的东西,不是吗?光是想想就够人做噩梦的了。当然,这些内容在伦恩牧师的网站上也有提及。

我也记不清楚伦恩牧师和他的网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红的了。有一次,我和史蒂芬妮到农场上去看望肯德拉。为了不给吉姆添麻烦,肯德拉把史努基带回了自己家中喂养,所以我和史蒂芬妮这次是专程去看看她和小狗相处得怎么样的。肯德拉一直都有精神紧张的毛病。我们一路聊着她最近愈加严重的病情,一边看着那些蜂拥进县城里的好事者。史蒂芬妮还特意带上了她最拿手的馅饼。不过说实话,肯德拉见到我们似乎并不领情。她刚给小狗洗完了澡,还在它的脖子上系了一条红丝带,所以它身上的气味不算太难闻,看上去还有点像某个名人家的宠物狗。在我们在她家做客的这段时间里,她只顾着围着那只狗忙前忙后了,根本就无暇理睬我们,连一杯可乐也没给我们倒过。

就当我们准备起身离去的时候,伦恩牧师突然开着他的皮卡车回来了。只见他飞一样地冲进屋子里来,脸上洋溢着一种格外满足的愉悦表情。

他跟我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匆匆喊道:“我做到了,肯德拉!我做到了!”

可肯德拉连眼皮都不屑于抬一下。史蒂芬妮和我只得识趣地追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刚刚接到了伦德博士的电话!他邀请我到休斯顿去参加他的一个会议!”

史蒂芬妮和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每个周日都会准时观看西奥多·伦德博士的节目。记得某一年我过生日的时候,罗恩还特意送给我一份由雪莉·伦德亲手签名的《家庭挚爱》食谱书,让帕姆嫉妒得要命。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亲爱的?”伦恩牧师对肯德拉说。

肯德拉放下狗,反问道:“什么?”

伦恩牧师简直乐开了花:“让我来告诉你吧,我终于能和那些大人物平起平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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