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道:“虽然如此,衡量攻守,判断形势,亦非常人可以。”
孙先生点头道:“然也,术在其下,谋定而后动。有纵横、布阵、后勤、强攻、饵诱、砺器、用间、固守、打援、分割、穿插、偷袭、预备、示露等等诸术。总而论之,权如首,势如足,谋如胸腹,术如手。”
宋九听得头痛,只知点头。
徐先生问道:“何为示露?”
孙先生道:“示强、示弱、示战、示和、布告、传檄,虚实相间,人莫知其实,用以攻心。”
金三道:“何为砺器?”
孙先生道:“生聚教训,激励士气,修造器械。于运筹之中,如杭州之车马,苏州之纸船灯、采莲船等等,便是利器。”此刻也不计较莫谷是否羞辱斯文了。
金三笑道:“如此人皆是器。”
孙先生笑道:“可如此讲,人是活器,乃器中之王者,善用者伤人,不善用者伤己。”金三点头。
徐先生叹道:“师兄真正胸怀十万甲兵。这部运筹经听来便是如此浩瀚,师弟便想学,亦不知从何学起。”
孙先生道:“如遇真正对手,或者需要多处考虑,环环相扣。似你如今,只开一生药店,每日应对升斗小民,又是病急投医,其实只需任其中一招,便已绰绰有余了。哈哈。”
四十七、压顶
运河之上,碧波如带,金娘坐在船头,不言不语,只看着船头将河水撞开的波纹。
刘寄奴却如热锅蚂蚁,来回转个不停。金娘坚要随他北上,刘寄奴既不敢答应便娶她,更不敢讲根本未向妻子提及此事,只觉大祸临头,寝食难安。
过得两三日,金娘隐隐猜到实情,也不悲泣,也不发狂,便只呆坐在船头望水。
奴仆随行,刘寄奴不便亲密,连搭话皆难。
眼见将到汴梁,焦思愁虑,深夜难眠,听得邻舱金娘又起身,刘寄奴赶忙披衣出来察看。
方出舱门,便听得扑通一声,刘寄奴暗叫不好,忙赶上前去,果见金娘落水,忙大呼一声,跳下水去。
惊醒了船上多人,七手八脚将金娘搭上来,还好救得快,连水也未呛着。
刘寄奴真是又惊又喜又怜又怕,赶忙将金娘扶入舱中,千哄万哄道:“你若有事,却叫我如何独活?”
金娘道:“果然如此么?”
刘寄奴赌咒立誓,当夜便在金娘舱中宿下。
次日便到汴梁,刘寄奴千万叮嘱奴仆,不可乱讲。好容易昨夜哄好金娘,只先扮作婢女,待回程离了汴梁,再向夫人讲明。不然现在闹起,在人家中,泰山压顶,怕要坏大事。金娘既成了好事,心下也便安定,点头听话。
不想到了汴梁,刺史见金娘貌美,竟欲讨去,刘寄奴忙婉言回绝。
晚间与妻子逗弄小女,方要安歇,刺史却使人传话召刘寄奴过去。
刘寄奴心道不妙,战战兢兢去了,果然见刺史岳丈面如寒霜。
刺史冷笑道:“好个贤婿,原只道是一美婢,谁知却是旧日情人,若非敲打狗奴,还不知你却做得好事。”
刘寄奴双膝便软将下去。
刺史冷笑道:“刘郎啊刘郎,你何来今日前程?”
刘寄奴叩头道:“小子全仗丈人扶持。”
刺史冷笑道:“我女在此生产欲生欲死,你却独自欲仙欲死。既然你还念着甚么百草门,胜过我这门第,便休怪老夫无情。”
刘寄奴脸如死灰,叩头哀告道:“丈人容禀,其中实有隐情。”
刺史冷笑道:“真情假情,今日饶你不得。”便呼人准备杖打。
刘寄奴哀告道:“乃与长生药有关。”
刺史一惊,挥退下人,喝道:“此女怎生与长生药有关?”
刘寄奴道:“小婿的长生药方乃是从天台山洞中得来,不想此事为两位同门发见。”
刺史惊道:“莫非他人也有此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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