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在李津京眼里是陌生而神圣的地方儿。
那里聚集着全国各地闯过高考独木桥的勇士们,那里有无所不知的教授,有神秘的研究生院,还有东方不败的老巢——博士楼,更有会伤春悲秋的文艺小青年儿以及各种另类的愤青儿。对于这些,他都很感兴趣。
记得以前听朋友或同事说话的时候,总会提起一个词儿,“我大学同学”怎么怎么的,说话那人的语气腔调,甚至眼角眉梢最细微的动作都让李津京记忆犹新。
羡慕,特别的羡慕。
在李津京的印象里,大学同学,往往代表着在校区相处若干年后,曾经的青葱少年会在未来突然变成某成功人士,然后背后放着光芒被一群老同学提及,赞叹的啧啧有声。
他希望能结交到这样的未来牛逼人士?不,李津京要亲自当这个未来的牛逼人士,这是他一最终幻想。
经贸大学就在B市,离李津京的家骑自行车不过一小时路程。对此李津京很满意,至少不用每年为回家过节而和全国人民一起勇闯恐怖的春运大潮。
就小李同学住不住校的问题,李家人很快达成一致:住。
这是李四海用声嘶力竭的怒吼,各种花样翻飞的拍打桌面儿得到的最终赞成票。
虽然老爷子口口声声说这是锻炼“精饲料”喂养出来的小李同志的大好机会,是他社会实践的第一步,但李津京总觉得老头儿嫌他在家里碍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难道……这是老爸为了和风韵犹存的老娘过上甜蜜美满的二人世界的一个阴谋?
李津京觉得自己特猥琐,所以这个想法很快抛到一边儿。老头毕竟是很有眼光儿的,在秦立东的问题上,就是他点醒了梦中人。
离报到还有几天的时间,李津京的东西就收拾好了。人也焕然一新,格子衬衫牛仔裤,球鞋帆布大书包,标准的学院派。
席砚最近不知道抽什么风,迷上了打网球。
先不论技术怎样,人家那身儿装备可都是最专业的。听宁非说,一把PRINCE的拍子就上千或者更高,网球服左一套右一套,一水儿的耐克。
李津京双手插在裤兜儿里倚着网球场的铁丝网,看席砚怎么虐待那个倒霉陪练,时不时还和宁非交换一个坏笑。
这他妈哪儿是打网球啊,整个儿一高射炮炮台。
“李津京!你笑什么呢?进来陪我打!”席砚一张俊脸泛着运动过后的潮红,横眉立目的都透着股诱人的风情。
“我不会。”
“正好我教你啊。”
李津京沉默了。大哥你是要教我怎么当炮台么?
“快点快点!”
于是,李津京大踏步的走进球场,从一脸恻然的陪练手里接过球拍,高喊一声:“向我开炮!”
他白喊了……席砚的球要么从头顶五米高空呼啸而过,要么不过网。李津京拎着拍子跟二大傻子一样在太阳底下站了半个钟头,一共奔跑着接球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打了!你怎么跟木头一样啊?打网球需要跑动,脚步要灵活。”席砚一扔拍子从头上扯下遮阳帽甩在一边儿:“陪我游泳去!”
“没带泳裤。”
席砚跟没听见一样,拉起李津京就走,宁非在后头抱着球拍儿和乱七八糟的毛巾背包儿喊:“等等我啊,我也去。”
游泳是李津京的强项。他和张武,宁非以及王小竟从小儿就爱在大院儿的游泳馆里扑腾。
从最开始的业余狗刨儿慢慢进化成专业狗刨儿,到了高中有游泳课之后,各种泳姿学了个遍,最爱自由泳。
三人说好了游两个来回,前半程宁非还能勉强跟上,后半程完全是李津京的个人秀时间。而席砚,早不知道甩到哪儿去了。
最先游完全程的李津京坐在岸边臭那俩人:“席砚,你游了有五十米吗?”“宁非你没吃饭啊?”
有服务生过来问要什么饮料,还加倍殷勤的说:“席先生点的草莓和西瓜已经准备好了,您要不要过去先吃点儿休息一下?”
“这都什么月份儿了还有草莓?你们这儿东西够全的啊。”
服务生倍儿自豪的说:“我们专门儿给席先生预备了加拿大进口的高斯克草莓,又香又甜,比咱们国产的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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