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来这个圈子的时间太短,和秦立东也算不上有多深的交情。他才不信秦立东的天枰上他和老三是同等重要的,只有像老孙这种能作证的人出现,他才有权利选择性的透露一些实情。
当然,这也得先听听老孙和秦立东的口风儿,要是人家的意思是不希望他计较,他自然也不能太较真儿了。
饭桌上谈事儿都是压到最后,李津京不紧不慢的吃着喝着,打算攒点精神头儿应对后面的盘问。
让他惊讶的是老三,这哥们儿竟然先沉不住气了,拿了杯酒:“小李啊,哥哥一时没照顾到,让你受了罪,今儿就跟这儿给你赔礼道歉,先干为敬啊!”
更让他惊讶的是张文直接替他挡了:“老三,你愿意喝就自己喝。京京身上有伤,肋条上一大片淤血,我打算明儿带他去医院瞧瞧,喝酒就免了吧。”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壮的胆,老三一歪头儿口气不善:“我敬小李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算哪根儿葱啊!”
“京京是我弟的发小儿,就等于是我亲弟弟,我护着他不是很正常吗?”张文也说的理所当然。
“成,成!”老三往椅子里一靠:“秦哥偏着小李,龙哥也夸小李能担事儿,你现在这么护着他,合着像我这种老菜帮子活该是没人待见了。”
席砚阴阴的接话儿:“那您也得干点儿招人待见的事儿才行啊!”
李津京特解气的看着秦立东一脚把老三踹飞,心里那个乐啊!
这傻缺就是自找的。席砚是什么人?那是秦立东的心头肉!人家不就是挤兑了几句吗?老三竟然敢当着秦大少的面儿骂席砚是个卖屁股的兔儿爷,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他注意到潘向荣和龙庆俩人一直乐呵呵的看着桌面儿上的闹剧,一点儿也没有要伸手的意思,最后还是张文和老孙给秦立东拉开了。
“行了行了,别闹了。三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东子的脾气,还没深没浅的开玩笑?赶紧给小砚儿陪个不是。”最后都冷场了,潘向荣才出来和稀泥。
龙庆也跟着敲边鼓:“得啦东子,多大个事儿啊!兄弟要是犯了大错儿必然是要狠狠收拾一顿,今儿多喝了几杯就当他放屁了。”
李津京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管秦立东叫“东子”,再看这俩人和秦立东的态度特别亲密,估计是瓷器(见方言注释)。可为什么这二位的话怎么听怎么像是话里有话呢?
席砚的脾气上来了是谁也挡不住的,看潘龙俩人一劝,秦立东就安旗息鼓的,立刻翻脸。
“就这种傻逼明处装孙子暗处贪伙儿里的钱,你们还护着他呢?都他妈一帮瞎了眼的!瞧瞧这次,人家李津京头一回跟车走还知道为了保货死磕到底呢,孙叔儿和李津京哪个没挂彩?你们看看他,全身上下一根儿头发都没掉!谁好谁怂还用我教你们吗?”说完大美人儿摔门就走,头儿都不回。
龙庆笑眯眯的冲秦立东一抬下巴:“追去吧~”
秦立东摇摇头:“甭搭理他,最近丫这脾气被我惯得越来越上脸了。”
潘向荣乐了:“你他妈也知道养出一活祖宗来?不就一漂亮小孩儿吗?犯不上这么在意。”扭头儿看着李津京:“这孩子多好,又懂事儿又担事儿,长的也俊。要是我也好这口儿肯定挑这个不要那个。”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李津京忍住翻白眼儿的冲动假装羞涩的垂下头,引来一桌子人善意的哄笑,“哎哟~害羞了害羞了,完了!东子,我动心了!”潘向荣挨着李津京,一把给人揪过来,结果抓的地方正好有伤。
“嘶……”李津京缩了下肩膀。
龙庆作势要拿手里的烟头儿烫潘向荣:“干嘛呢!人家小孩儿身上有伤。”
这个时候老三也缓过劲儿来了,一看桌上气氛不错,也跟着瞎掺合:“我们小李可不娇气,不跟那位似的,绝对一好孩子。”
龙庆眼皮子一抬,“有他妈你什么事儿啊?你的账还没算完呢!”
其实刚才席砚骂老三的时候,李津京就觉得这里头有猫腻儿。为什么说贪了伙儿里的钱?而且席砚之前还问是不是老三没给检查站送礼才导致的冲突。
琢磨一下,应该是秦立东每次都给老三提前拨出来一笔款子,专门打点一路上的关卡用的。而那天晚上老孙也说过让老三不要贪眼前这点儿小利坏了大事儿……难道那笔款子都让老三给私眯了?
如果真是这样儿,以秦立东这种性格的人八成是不会轻易放过老三的。
果不其然,桌儿上的气氛一下降至冰点。
秦立东叼着根儿烟盯着老三,手里转着个打火机在桌子上“当,当”的磕着。
李津京又见到了秦大少爷面无表情的样子,只不过,这次比上次还要吓人。
“秦哥……我,我没有。钱都在呢,我就是回来忘了交给您……”
潘向荣噗哧一声笑:“换个说词儿,你当我们都傻啊?”
“老孙能给我作证!不信您问问他,除了应酬用的,一分我都没动。”
秦立东眼珠儿一转,看着老孙:“你说。”
可怜的孙大叔明明快四张儿了,却在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面前冷汗哗哗的:“老三,你就别矫情了,老老实实把贪了的钱吐出来吧。我……跟秦哥龙哥和潘哥都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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