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一个噩梦而已。程意稳了稳心神,感觉口渴,转身伸手去端床边柜子上的水。
一双修长的手抢在她前面,端起水杯凑到她嘴边。
程迦勒细长的眼睛微微垂着,从这个角度看去,他的睫毛很长,样子就像小绵羊一样人畜无害。
但他并不是。
程意当然不可能喝,也不会伸手去接,她握着手心,冷冷地追问:“你来干什么?”
程迦勒把水杯放回柜子上,“来看你。”
看她?
哈。
程意憋着一股气,不说话。没法开口,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是指责抱怨。
那太廉价太卑微,程意不屑去做。
这些年,在程家人面前她的自尊她的骄傲很不值钱,但她还是要维护的。
空气里流动着尴尬和拧巴,僵持不下。
也许是为了缓和气氛,找个话题聊聊,沉稳内敛的程迦勒理了理西服衣襟,漫不经心地说。
“最近又做噩梦了?”
程意小时候就有这坏毛病,后来程迦勒给她找了个心理医生,逼迫她去治疗,催眠了三个月终于好转。
又或者是恐惧被压制得更深。
程意冷冷的,“不劳你费心。”
他管什么,只是担了个大哥的名头而已,真以为他们是情深意切的俩兄妹,未免太可笑。
程意的冷淡并不陌生,只是今天许多意外碰在一起,让少年老成的程迦勒有些心慌。
他总是想要把握一切,只有握在手里的他才会安心。
其他事情他都可以应付,也都应付得很好,唯独程意。
他低头轻抚白色的床单,感觉她的身体抗拒地往里躲,低语。
“喻雪过几天要回来了,到时候一起回家吃个饭,算是为她接风。”
会不会太过分。
有没有觉得欺人太甚。
程意满腔的愤怒压制着,这当然不容易,她的表情因为愤怒和克制多了几分颜色,嘲讽,痛恨,无奈。
“她回来干什么?”
程迦勒看得眼神微深,程意怒的样子,即使是很隐忍的怒,也比她冷冰冰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生动的多。
“你说什么?”他看得有些走神,来不及深刻体会她这句话背后隐藏的情绪。
她说什么?
她说什么!
程意控制不住,一瞬间愤怒冲上头顶,她一手打掉了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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