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祖制是不准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之人,没有错吧?”
韩绛点头,“王大人,我知道你心中愤怒,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王宁安一伸手,拦住了韩绛。
“韩大人,我想问你,以徐镛、孙沔、肖固等人的所作所为,他们还算士人吗?”王宁安厉声道:“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且不说朝廷天恩,几百万的黎民,千里国土,他们都能等闲视之,如果这帮人算是士人,那士大夫的脸面何存?同这帮人为伍,你不觉得羞耻吗?”
韩绛审讯了几个月,他知道的情况比王宁安还多,岭南的官员有多龌龊,他一清二楚。被王宁安问得老脸通红,支吾了半天,羞愧道:“二郎,这样吧,我上书朝廷,请求严惩,把这三个人都处死!”
“不!”王宁安断然摇头,“这还不够,岭南的几十万冤魂都在天上等着,大宋亿兆百姓都看着,如果不能明正典刑,朝廷的威仪何在?”
韩绛越发凄苦,“王大人,二郎!算我求你了行不,你这么逼我,我也是没法子!”
“你有法子!”王宁安一点不客气,“韩大人,你我立刻联名上书,同时我给醉翁去信,我要问问他,叛国之徒,连人都不能做了,还能做士大夫吗?”
韩绛大惊失色,“二郎,你的意思?”
“请求朝廷和士林剥夺涉案官员士大夫的资格!”王宁安断然说道,此话一出,韩绛也是眼前一亮。
以往士林都是有进无出,也就是考上了进士,或者成为大儒,那就是公认的士人,却没有想过,什么样的作为,会失去士大夫的资格。
诚如王宁安所说,勾结叛逆,出卖军情,丢失国土,这样的罪人,连人都不算了,还算什么士大夫?
假如剥夺了这帮人的士人资格,那么立刻就可以明正典刑,以徐镛和孙沔来说,判一个凌迟处死也不为过,要知道大宋对待叛乱一直是非常狠辣的,从不留情。
只是这么干妥当吗?
“韩大人,你要还是犹豫不决,我自己上书就是了。”
王宁安说完就要走,韩绛连忙拦住。
“二郎,你别误会,我,我联名还不行!”
……
韩绛被王宁安逼得没有办法,同时也是怒火中烧,不愿意放过几个败类,就连夜挥动大笔,把这几个人的罪行详细写了下来,然后用六百里加急,送到了京城。
王宁安一路南下,人困马乏,就索性在广州修整,他也是要等着朝廷的消息,在王宁安的心里,早就把一干人贩判了死刑!
就看朝廷怎么处置吧?
倘若士人能要点脸面,主动清理败类,对他们还有些敬重,如果不能,呵呵……王宁安咬了咬牙,大不了就斗上一场,就不信了,以我两世为人的智慧,还斗不过他们!
王宁安每天和杨曦花前月下,过着小日子。
京城此刻却翻了天。
首先得到消息的就是欧阳修,老夫子也十分关心这个案子。一方面欧阳修恨不得把这帮人都杀了,另一方面,却也担心祖制难违,不好处理。
等到王宁安的信送来,欧阳修眼前一亮。
这的确是个办法,主动剥夺涉案官员的士人资格,既不违反祖制,又能展现士林果断的一面,维护士大夫声誉,欧阳修颇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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