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亲王和王妃对视一眼,不由得沉吟点头,认为儿子这个主意可行。亲王府内自然都有高手护卫,萧云轩又交游广阔,身边着实有一些江湖异人高手,让这些人去做这项工作,是再合适不过了。
王妃又道:“虽如此说,但元媛毕竟是个女孩子,只恐她一人在那庄子上支撑有些艰难,轩儿,倒不如你过去帮帮她,辛苦几天,只要把粮食打了下来,你三叔输了赌,保住这片玉脉,到那时你是要怎样,都随你了。”
萧云轩看了母亲一眼,心中如何不明白她打的什么主意。只是不知为何,这一次却没有立刻拒绝。脑海中浮现出一抹婀娜身影,记忆中的面孔还是很秀美的,只可惜这一次却没有看到她的样子。
“相逢未有期,白云无尽时。”他喃喃的自语着,待听见王爷和王妃疑惑的问,才发现自己失态了,连忙垂首道:“是,我知道了母亲,只是如今距离秋收还有一个多月,我又如何能一去那么长时间,少不得在收粮食最紧要的那几天,再过去主持一下大局吧。”
王妃听见儿子松口,心中便有了底,她就不信儿子去庄上住几天,竟然和元媛还见不上一面,只要见到了,她相信儿子是一定会喜欢那个女孩子的。虽然元媛没有国色天香的容貌,但是她的儿子她自己知道,从来也不是以貌取人的肤浅孩子。
看着面前出色的儿子,想想那个淡然的女孩儿,王妃心中充满了自豪。虽然以元媛的身份,她是怎么也不可能做王妃,而且萧云轩的婚事,是一定要由皇上指婚的,但是只要他们俩互相喜欢,便有了小王妃又如何?站在她的立场,什么都不在乎,唯一重视的,就是这个王府的和气,家和万事兴啊,谁也别想让这个王府乌烟瘴气四分五裂。
萧云轩的神思却又飘去了那个开满桃花的山坳,他想起自己目送着那一抹娇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灿烂的桃花中,如同是踏波而来飘然而去的仙子。自从和元媛那一别后,他偶尔便会想起这个谜一样的女子。有时候自己也忍不住苦笑,暗道果然是得不到的才最好吗?自己只因为这女子不似其他女人那般趋之若鹜,就反而对她留了心。
然而对元媛留心的却不止他一个。在他把方子给了公主后,五皇子已经向他打听过两次元媛的事了,待听说对方根本没露面,只有一个媳妇去给了方子,还拒绝透露姓名住处的时候,他忍不住打趣道:“真没想到咱们文武双全风度翩翩,京城第一少年的小郡王,竟也有不被放在眼里的时候。”
萧云轩对此说法,只是置之一笑,心下却有些不痛快,在萧素睿调笑的同时,他分明看到对方眼中的一抹失落之色。
公主也追着他问那个姑娘的下落,元媛给她的那几张方子她简直视若珍宝,一直想和对方亲自见一面,知道萧云轩没问出人家的姓名住址,她还埋怨了一通,好在萧云轩素日沉稳,她也不敢在这个表弟前太过放肆,所以最后又都把气出在活泼的七殿下萧素景身上了,只让萧素景有冤无处伸,每天都做无语问苍天状长吁短叹。
这是皇家的一段小小笑谈,暂且不提。且说日子渐渐过去,果然,萧云轩的这个主意奏效了,那言亲王眼见期限日近,但打赌的六十顷地长势都十分良好,不由得急了,让吴瑞达使出一些卑鄙手段,幸亏萧云轩已命人做好了监视,所以方能及时化解。如此这般几次,总算到了中秋。
去年的中秋节,元媛回了娘家一趟。今年却是说什么也不敢动地方了,秋收转眼在即,她也知道此前那些人都幸亏是被王府派的人制住了先机,方能将这些粮食保住。如今眼看就剩下几天的时间,如何能不坐镇在庄子上。因此只事先预备了送给王府和自家娘亲的礼物,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去的。
元媛如今的针线倒有了很大进步,只是琴棋书画一直没什么时间练习。她也看开了,左右还有好几十年的时间可以打发,慢慢学着呗。虽然自己不想做王熙凤,无奈既已到了这个位子,也少不得认真筹谋。因着这个想法,她倒做了庄子上真正当家做主的人,每日里要处理不少事情,将整个庄子打理的井井有条。
中秋节便是在庄子上过的,王府从京城派人送了上好的月饼和点心果脯蜜饯。元媛便和浣娘以及几个丫鬟在一起,然后又把媳妇婆子们都弄进院子里,开了一个小小的家宴,倒也热闹了半夜。
第二日一早起来,就听浣娘说李嬷嬷在外面候着,她忙起来梳洗,待穿戴整齐后方出来,对李嬷嬷道:“嬷嬷一大早怎么就起来了?睡个回笼觉岂不舒服?有什么事就急成这样?”
李嬷嬷笑道:“真真的我老婆子也不惯歇着,且这件事可是姑娘的大喜事,我如何敢耽搁,姑娘快准备准备,两日后小王爷便要过来呢。要一直住到粮食打下来之后,我算了算,这可是能住上十几天呢。”
李嬷嬷自以为这件事大喜,却不知听在元媛耳里,可当真就是晴天霹雳了。她慌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一只手紧紧绞住了手中的帕子。看到李嬷嬷惊讶的眼神,方勉强镇定下来,一只手撑着桌子,扭过头拼命的挤出两滴眼泪,悲悲切切道:“这又是什么喜事?他将我一扔在这里三年多,如今便过来了,又如何?上次他没见我,难道这次十几天,他就能见我不成?他要见我,我却也不想见他了。”一行说一行哭,心中已经在转眼间就定下了主意。
李嬷嬷连忙道:“姑娘莫要伤心,这事儿论起来,倒是小王爷的不是,但却也是因为他误会了姑娘,若他知道姑娘是这样的人,再没有不喜欢之理。上次他在这里只住了一日,第二天便抬脚走了,咱们也没办法,但如今,十几天的光景,怎么也能见上一面的,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姑娘快收了哭声,这两日好好养一养,等后日迎接小王爷过来。”
元媛心下已经转了几个主意,却都觉不妥,忽听李嬷嬷这样说,不由得立刻计上心头。扭过头来露出笑容道:“我知道了嬷嬷,可这一时半会儿,哪里就能养得好,我怎生也要好好想个法子,如今因着操劳,这脸也粗了也黑了,让小王爷看到……”说到这里,含羞带怯的一笑,端的是露尽小女儿的娇态,却差点儿没把她自己给呕死。
李嬷嬷先是一愣,只觉这做派似乎有违元媛素日里的沉稳隐忍作风。素日里那是何等淡然镇定的一个女孩儿,如何听见小王爷要来,倒露出这般轻浮样子呢。不过转念一想,暗道哪有女孩儿喜欢守活寡的,小王爷将她扔在这里三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见面的机会,还指望这个获得丈夫欢心,露出这般急切样子,也是情理之中。
因此也不疑有它,着实说了一番宽慰元媛的话,然后才喜滋滋的去了。
这里元媛低头计议了一番,就连忙往后院而来。
浣娘和芳书芳莲芳楠芳草是都不能留下来了,必须将她们打发出去住几天,还有那个车夫,总之,一切能让萧云轩觅得的痕迹都不能留着。好在和对方见面时,身边没有太多人,这一点应该也不太难。
因就把事情和浣娘说了,又让人速速请了查坎金过来,秘密和她商议了半日。那查坎金一切只唯元媛之命是从,其他一概不计,正是元媛需要的人才。如此诸般都商议妥帖了。
到萧云轩来的前一日,元媛就“忽然”病了。据乌拉神医查坎金的说法,便是姑娘急于进补养皮肤,谁料想她对补药不服,又吃的太多,以至于身痒燥热,全身及脸上都是丘疹斑点,无法见人。又因之前补得过了,不能用猛药治疗,只能慢慢养着,待丘疹斑点退去,怎么着也是半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了。
不但如此,就连浣娘和芳书芳莲芳楠芳草,也都因为喝了元媛剩下来的补汤而发病,只有芳龄不和这补药犯冲,因此毫发无损。也因此,为了避免互相传染,要命人将浣娘芳草等人都送到别处去,待病全好了才能回来,省的在这期间又过给姑娘,交互传染着,迁延病愈的时日。
这番话若被郎中或者懂医道的人听见,自然会起疑心,过敏之症是绝不会传染的。然而如今听了查坎金训话的人,无非都是内院的婆子媳妇,哪里懂得这些,自然是她怎么说就怎么做,何况还有元媛的命令。因此芳楠芳莲虽然哀叹见不到传说中的小王爷了,无奈之下却也只得跟着浣娘住到一个偏远的乌拉人家里去。
李嬷嬷和汤嬷嬷听见这消息,那嘴巴张得能塞得下一个鹅蛋。连连跺脚道:“这是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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