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律年逾四十,戴着眼镜,眉型很古典,五官柔和。她和我交集不多,但脾气好得尽人皆知,帮了人的忙,连顿饭都不乐意被请。菩萨类的角色。
“嗯?”没等我追过去找,她已经哒哒哒地走到我面前:“怎么了?”
我把耿一直的事简单陈述,她沉吟半晌便点头答应:“好,我最近刚好有空。你把你朋友联系方式发给我,晚上我和他直接沟通。”
刘律和女儿钟爱某品牌的糕点,我中午排队去买了三盒新品,芋泥绿豆芝士的盒子花花绿绿,递到她手里时,她有点意外。
“多大点的事,举手之劳而已,还这么客气。”她问:“你排队排了挺久的吧?”
我笑了下,说:“眠眠也喜欢吃。”
闻言,刘律一愣,而后笑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回头让眠眠谢谢她小山哥哥。”
刘律拎着糕点盒要走。
我的视线刚刚调转到电脑屏幕上,就听见近处一声惊呼,动静特别的小高跟接连噼里啪啦和光滑的地板相撞。
“……刘律师小心!那儿滑!别踩!”谢弈惊呼。
视野边缘上,谁的身影一晃,眼看就要摔倒。大理石地板硬度可观,用手撑胳膊会折,屁股着地尾巴骨就遭殃。
我椅子上滚轮向后滑动,飞速起身,下意识臂展接住。
——好沉。
刘律身材中等,这手感不太对劲。
“没摔着吧刘律师?”
“刘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的错。我刚杯子倒了,水洒地上还没来及擦……”
“嗨,别愣着啊都,赶紧把水擦干净。”
……
议论声纷杂,刘律的声音却在不远处响起,“我没事,但是何律怎么样了?”
何律师?何谁?
倒霉催的,鼎润上下目前就一位姓何的律师。
我头皮发麻,低头一扫,果不其然和何为思因惊愕瞪圆的眼对上视线。
两秒后。
我猛地撒开手,何为思也从头到脚过电似的抖了下,而后狠狠推我一把。力道很大,好在我下盘稳,只往后小退半步。
明显反应过激。
最近他很少在二楼闲逛,我眼不见为净,乍一看见这人竟然觉得有点陌生。
我暗声冷笑,心道扶他不如扶条狗。
“你笑什么?”道谢的话都不讲,何为思情绪很不好,眼神飘忽又古怪:“林小山,你他妈笑什么?我问你话呢!”
不带亲妈不会讲话?
我不是善茬,顿时心头火起。文件夹不轻不重地落在桌上,响声清脆,像是个休止符,二层骤然变得安静,同事的眼神齐齐粘过来,嘴巴却闭上。
我觉得好笑:“有病就去治,你跟我这儿发什么疯。”
何为思还撑着我的桌面,我看不顺眼,手背一扫,把他的手拂下去。
“让让。”
让我意外的是,这个动作的效果等同于在得了疯牛病的牛面前扯起一块红布,何为思脖子泛红,青筋迸出,瞬间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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