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排和尚,高低肥瘦不一,但一律黄色袈裟,合什垂目,口唇喃喃,似在诵读经文,对进来的龙渊,竟然置若罔闻!
龙渊心中一凛,正暗猜:“这是怎么回事?”
便听那靠近峰壁一边,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道:“龙施主请移玉老衲丹室,为小徒施医如何?”
龙渊循声一瞧,那光线黯暗的一角,霍然敞开一个圆圆洞门,同时一个圆圆的光影,也跟着投射了出来!
渡世和尚接迎他进来,拂袖道:“请!”
龙渊虽觉出当前的情势,大异寻常,但一者艺高胆大,二者抱定以德度人的宗旨,故此见怪不怪,微一点头,便自大踏步,直往那“丹室”走去!
五丈的距离,瞬即走完,龙渊步入“丹室”,闪目一瞧,只见此室,广有二丈见方,四面无窗,光线全靠东西两墙上嵌着两盏油灯。
南面是一张石榻,榻边各有石架,陈列着无数的石瓶瓦罐。
另外南北二面,一边是供着一尊尺半石佛,一边则放着一个厚蒲团,蒲团前,一张小几,高仅一尺,上陈木鱼香炉经籍等物,想是那方丈打坐念经之处!
这些尚说来无奇,最奇的,房中央立着一块五尺高的一尊石柱,柱身上小孔累累,状如峰巢,有深有浅,看其排列的形状,似是被五指插击而成!
此际,榻上并肩僵睡着两个光身之人,正是那渡天渡地,而一个年逾古稀,骨瘦如柴,面目黧黑的老僧,汗渍斑斑,湿透僧衣,站在榻前!
龙渊移步入内,那老僧方才回身,四目一对,只见那老僧炯炯双目中,霍的闪过一丝凶光。
旋即垂目合什,宣声佛号,道:“龙施主古道热肠,慨允医治小徒,老衲普门,感激不尽!”
说着,向旁一闪,又道:“小徒不合与人过招,大意轻敌,致尔伤人不成,毒气回流,老初虽尽全力,无奈医理不通,是以未能令其复原,龙施主学有专长,胸有成竹,想来必有善策,妙手回春吧!”
龙渊学着那腐儒之态,装模作样的一揖到地,道:“大师过奖,学生惭愧不敢当,学生在家,对医理虽有涉猎,却不敢字精二字!……”
普门大师双睛一瞪,精光霍射,接言道:“小徒受伤已久,敢请施主立即施术如何?”
说着,也不等龙渊回答,又自转对立在门边的渡世和尚,道:“渡世你传令全寺徒众,暂停夜课,各守住交通要道,尤其这后院丹室重地,更得加派人手,禁止闲杂人等出入,以免惊扰了龙施主。”
龙渊一听此言,暗叫道:“糟”,心说:“这么一来,前院的三人,非和这寺中僧人打起来不可!”
但这话他又不便言明,皆因这方丈的话,明里虽是怕他被人扰乱了心神,不能安心为他徒弟医病。
暗地里也不啻靠诉龙渊,你若是治不好他俩的伤势,就别想平安的走出此室!
因此,他也不多说,依言走到榻前,对榻上两人一瞧,顿时又叫了一声:“糟糕!”
原来,卧在石榻之中的渡天渡地,此际均已是气息奄奄,去死不远。
尤其是两人四双手臂,不但均变成了焦色,更且肿得比原先大了一倍!
这还不算,其中渡天和尚,双腕软绵,一望而知,皮虽未破,里面的骨头,却早已折断多时!
龙渊早年在黑礁屿时,曾习过“神农医简”,深通医理,熟知药性,但身上除了四粒“赤龙丸”外,却是别无药物!
那赤龙丸乃战国时老子李耳之徒,丹心子采撷天下灵药,配以蛟龙内丹练成,功能起死人而肉白骨,当可想知是珍贵无比。
龙渊他得来之后,与云慧分食三颗,剩下四粒,则分别各带二粒,龙渊回家之后,奉于全家长辈,合用了一粒,现在他身上,就剩了这最后一颗。
以他的性情,他是绝不会吝啬这粒丸药的,但他被人如此的威迫着,而对方这二人,分明又不是正人君子,故而在龙渊心中想来,便不愿用这珍贵的赤龙丸,来助长恶的凶焰了!
龙渊微一沉吟,道:“学生游学在外,未带草药,但不知大师可备得有吗?”
普门大师一指榻畔两列五格内的瓶罐,道:“老初平日倒备了少许,但不知合用否!”
龙渊运目一扫,但见那瓶罐之上,多贴有小条,标明药物名称。
他双目明察秋毫,用不着凑近去看,便了然那瓶中均是些珍贵草药制成的药草了。
他迅速自囊中掏出一柄玉刀,一连四下,便在那渡天渡地四只腕脉上,划开了一道裂口。
瞬息间黑紫色的毒血,潺潺奔流而出,龙渊招手,支使老和尚道:“麻烦大师,找个盆儿来接,接!”
普门大师平日颐指气使,只知道指挥人家,那做过别人的使唤?
但此际龙渊来为他徒儿医病,说什么他不能反颜相向,不搭这碴儿啊!
故此,他皱着霜眉,满面不自在,在榻下拿个瓦盆,去接那腥臭异常的黑血。
龙渊却自走开,逐一打开瓶罐,配制伤药!
不多时,那四条毒涨一倍的手臂,渐渐缩小,而紫黑血液,渐流渐少,最后,终于是点滴全无了!
龙渊见状,挥手示意,要老方丈将盆子拿走,将配成的伤药,裹住两人的手腕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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