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所有人都开始挠自己的头皮,扯自己的头发。
“沙沙”的声音,传遍了监狱的每个角落。
越挠越舒服,也越挠越难受。
就像是黑暗中,有某种小虫子,不断啃食着每个人的心。
它逐渐长大成一个念头:“这头发,太痒了,真他娘的烦人呐,剃掉多好!”
齐大郎看着他们呲牙咧嘴地搔痒,痛并快乐着,呵呵笑了。
用充满暗示性的语言挑弄道:“挠吧,挠吧……”
“可是,挠管用吗?”
“你越挠,它就越痒,痒到骨头里,直接剃掉多省事。”
低沉沙哑的声音,简简单单的话语,却带着某种耸动人心的力量。
他夸张地大笑着,用力拍打自己光溜溜的脑门心。
“都看看,瞧见没?”
“像我这样,别提多爽利了,呵呵——”
刚才那个破衣烂衫,想偷闵敬宗外袍,样子像个小乞丐的犯人,用力挤着眼睛,一边挠着头皮,一边从头发缝里瞅着齐大郎。
“唉,你,你说的倒是轻巧。”
“我也想把头发剃剃,可这牢里面,谁管咱们啊!”
“还指望刘二那杂碎,给爷们叫个剃头担子进来?”
齐大郎摇头笑道:“你们啊,脑瓜就是不好使,好好看着——”
所有的犯人都撩开蓬乱的头发,看向齐大郎。
齐大郎低头从脚边拾起一块瓷片,朝那个小乞丐招招手。
“过来!”
小乞丐左右看看,又看看齐大郎。
眼神里半是害怕,半是好奇,却没动脚。
齐大郎瞪起眼:“我叫你过来,你听见没有?”
小乞丐一个哆嗦,又露出一个谄笑,连声答应着,脚下犹犹豫豫地挪了过来。
“蹲下!”
小乞丐还没反应过来,齐大郎扯住他一缕头发,白光一闪,一截黏在一起的头发,死蛇般委顿下来。
“嚯——”
监狱里传出一阵惊呼声。
小乞丐摸着自己剩下的那段头发茬,眼睛里满是惊喜钦佩。
连忙说:“齐大——齐大爷,您,您就都给我剃剃呗……”
齐大郎手里捏着瓷片,“嘿嘿”两声冷笑,一把将他臭烘烘的脑袋推开。
“你小子,想让齐大爷给剃剃?”
“你齐大爷剃过的,脑袋都不在脖子上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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