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敬宗自家人知自家事,连忙双手扯住裤带,缩着身子,大喊冤枉。
杨教谕皱眉道:“陈县令素来公正无私,你若清白,验验何妨?”
他特意将这“公正无私”,这四个字咬的格外清晰,自然是在提醒陈子服不可徇私,陈子服也只能苦笑。
闵敬宗神色仓惶。
刚想再说什么,已经被刘二捂住嘴巴,捉小鸡似的提着去了。
不多时,刘二拖着遍体冷汗,面青唇白的闵敬宗回到堂上。
大声回禀:“大人,经小的与仵作、稳婆共同验看,闵敬宗菊门确有裂伤。”
“仵作确认,此伤皆为新伤。”
惊呼之声四起,吃瓜群众们彻底兴奋起来,指点唾骂,沸反盈天。
连杨教谕也惊地站了起来,鄙夷的瞪着闵敬宗。
闵敬宗死狗一样瘫坐在地。
感觉天旋地转,自己就像是无边大海上的一根枯枝,在漩涡中浮沉,无法脱身。
他已经开始明白了陈子灿的用意,却左右为难。
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面对的都是无底深渊。
陈子服想了想,一拍惊堂木,喝道:“肃静!”
待堂下混乱稍息,他沉声道:“闵敬宗,你可有解释?”
闵敬宗嘴唇哆嗦良久,还是把差点儿就说出口的话,又给吞了下去。
半天只挤出几个字“冤、冤枉啊——”
陈子服略一思索,今天这个案子,千目所视,千夫所指。
必须办成毫无瑕疵的铁案,否则,恐怕过不了杨教谕和县学生员这一关。
下令:“带仵作和稳婆上堂!”
一个四十多岁,涂脂抹粉的女人,跟着个五短身材的老者,来到公堂跪下。
“你二人据实回禀,这闵敬宗的伤情如何?”
仵作道:“伤势甚微,虽已开始结痂,触之尚在渗血,据小人看来,受创应在昨日。”
陈子服又问:“可有旧伤可辩?”
仵作闻言踌躇:“大人,经小人仔细验看,旧伤颇多。”
“有已经结痂者,有止留微痕者,也有反复裂伤处,这个……”
众人又是一片嘘声。
陈子服点点头,转向杨教谕说道:“杨兄,这位仵作,前朝时曾在开封府供职,经验最是丰富。”
“你看,可有什么问题?”
杨教谕犹不死心,想了想问道:“那,你能确定,这伤口九天之内,必会痊愈吗?”
他还是寄希望于伤口是上次所留。
好歹,能挽救一个学生,挽回一点名声。
仵作答道:“回大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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