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太好了。”赫伯特夫人拉了拉铃,一个仆人应声走进房间,“去取那瓶马姆齐甜酒来,就是威尼斯总督当礼物送来的那瓶,再拿三个杯子来。”
“感谢您的好意,夫人。”博士连忙推辞,“然而我实在喝不了马姆齐甜酒。”
“您确定吗?这可是二十五年的陈酿。”赫伯特夫人笑盈盈地说道。
“我十年前会欣喜若狂地接受您的邀请。”博士叹了一口气,“但我现在已经戒酒了。”
“戒酒了?这可真稀奇。”
“作为一个医生,喝酒总是可能误事。”
“那您平时喝什么?”
“清水和柠檬水,夫人,有时候喝一点果汁。”
“哦,我的天哪。”赫伯特夫人惊叹道,“您简直和那些修道院里的苦修士没有什么区别了,您这样可是失去了很多乐趣啊,我亲爱的博士。”
博士已经收拾好了药箱,他鞠了一躬,“我已经是个老人了,对老人而言克服这些肉体上的诱惑总是比较容易的。我祝您二位身体健康。”
他说着就转身走出门去,正好碰上仆人拿酒过来。
那拿酒的仆人将托盘放在桌上,盘子里放着一瓶刚开封的葡萄酒,和三个晶莹剔透的水晶杯。
赫伯特夫人挥挥手叫仆人退下,自己兴冲冲地拿起酒瓶,往其中的两个杯子里倒了些酒。
她拿起少的那一杯递给先王后,自己拿起了较多的那一杯。
“祝您健康,我亲爱的姐姐。”她仰起脖子,把杯子里的酒液一饮而尽。
先王后也举了举杯子,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这酒喝起来有点苦。”先王后皱了皱眉头,“不过现在我喝什么东西都是同一个味道。”
“您也这么觉得?”赫伯特夫人用轻快的语气笑着说道,她看上去如同一只枝头欢快的黄雀,在外人看来已经跨过了快活和轻浮之间的界限,“我也觉得余味有些苦涩,他们还管这东西叫甜酒呢!”
先王后有些惊讶于自己妹妹的表现,她抬头注视着赫伯特夫人的脸庞变得越来越红,血液正用上那苍白的面颊。
“您怎么了?”先王后疑惑地问道。
赫伯特夫人伸手遮挡在自己的眼睛上,“哦,我的上帝啊,我感到一阵眼花……这太阳光可真是刺眼。”
“可屋里没太阳啊?”先王后伸手指着窗户,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看上去异常寡淡。
“哦,这可真是奇怪。”赫伯特夫人摆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她伸手拉过一把扶手椅,径直坐在了上面。
先王后伸手搭在了赫伯特夫人的胳膊上,“您这是怎么了?您是生病了吗?”她抬起那只搭在赫伯特夫人胳膊上的手,放在了对方的额头上。
赫伯特夫人的额头滚烫,汗珠正肉眼可见地从她皮肤的毛孔里冒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先王后惊讶地喊出了声,她两只手撑着扶手椅的把手,挣扎着要站起来去拉铃。
赫伯特夫人连忙如同弹簧一样跳起来扶住了先王后,“您站起来干什么呀?”她嗔怪地说,“请您快坐下吧,坐下吧。”她一边说话,一边剧烈地喘着气,如同那位从马拉松战场上跑回的信使刚刚抵达雅典一般。
“可你在发着烧……还是请医生来看看吧。”先王后有些焦虑。
“没这个必要,夫人,仅仅是屋子里的温度太热了而已,这壁炉烧的有些太旺了,我得去跟管家说一声。”她的两只手握的紧紧的,有些焦躁地挥舞了几下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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