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的时候,我和邓蕾又起了冲突,她要做番茄炖牛肉,我要做番茄炒蛋,但番茄是我买的,于是我们俩就挤在那个小厨房里拼得你死我活。她抢走我拿在手里的已经洗过的番茄,我眼睛左右一转,顺势抢走了剩下的一袋,邓蕾在这一刻特别孩子气,她冲着我比十字架手势,我就索性做了一个水冰月的造型大声道,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就在我们二人开战的时候,许灼默默的飘了过来,他很纠结的揉了揉太阳穴,说你俩能消停一天么,接着我们都异口同声的回答了一句,NO!最后的结局是我们既不吃番茄炖牛肉也不耻番茄炒蛋,最终是许灼就着已经熟透的米饭,炒了个蛋炒饭。
我从来不知道许灼会下厨,但我想象过这个的场景,在多年前。我想象我们住在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里,我下班回家喊累耍赖着不要做饭,他会大男子主义的教训我一顿,然后我会奋起和他反抗,最后被他摁住大叫再也不敢,接着他会在十多分钟后,默默地端一碗面条放在我面前。
这一幕,我等了多久,此刻端着碗吃饭的心情,就有多不是滋味。
晚上回家,裴明珠在客厅看电视,看我开门进去,她将电视关了静音。
不觉得累吗?
我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是在问什么,也猜测到我去了哪里,于是我很随意地换下拖鞋,一边朝她靠近一边回。
不累啊,这样生活才有乐趣。
但是我一走近坐上沙发后,就忍不住的将头仰倒在她大腿上,随即侧过身牢牢抱住她的腰。裴明珠应该是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弥漫着熟悉的味道,她和我一样,洗头完毕后不喜欢用吹风机,总是等待自然风干。我安心的抱着眼前的人,恍然听见自己闷闷的声音。
好累。
明珠再次将电视的声音打开,整间屋子因为有了喧闹显得不那么可怕,我听见她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进耳朵。
累就放手。
我却一点没有犹豫的摇了头,我说,四年前我放了手,但是我后悔了,现在,我不想再多拿一个四年,甚至四十年,去后悔。
周末,我去居民楼的时候许灼没在,是邓蕾来开的门。我随口一问,许灼呢,她很随和的回答我,楼下倒垃圾去了。我一直不敢说,其实在我们对白的那刻,我甚至觉得和邓蕾像是一家人,彼此熟稔,而且,我忽然发现没有那么讨厌她。只是这样的想法只在我脑子里停留了半分钟,因为在半分钟后,当我看见她特别笑意盈盈的伸出手,要接过我手里的水果时,那条原本应该在她手腕的链子连带吊坠,都不见了。
看我终于注意到,她才倚着门,挑衅地盯着我说,我也不是那么不识相的人,不是我的东西,我也不想要。闻言,有股不祥的预感窜进我脑子里,我条件反射的回,那就物归原主。随即伸出手,索要吊坠,她却好笑的拍了拍我的手道。
我不要的东西,当然不能留在我家里。你想要?那去楼下垃圾房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咯。
她话还没说完,我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地动了,我拔腿就往楼下跑,风风火火,却一刻也不敢停歇,恨不得长一个风火轮。
许灼已经扔完垃圾,正准备往回走,我却跑过去,与他肩膀相撞,却依然没有回头。见我这样,许灼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又倒回来,看我在满是恶臭的垃圾堆里翻找,他将我拉起来厉声问怎么了,我却不回答,使劲儿摇他问你扔的垃圾袋是哪几个。在我焦急的眼神中,他指了指两个黑色塑料袋,于是我又重新蹲下身去,不甘心的翻找。十分钟后,无果,我终于放弃了。
我站起来,推开我背后的许灼,转过身,便看见了紧随我下来的邓蕾。她朝我招了招手,很天真无辜的问我在做什么,那只手腕处,是亮亮的熟悉的歪脸娃娃。我感觉自己被狠狠耍了一遭,我觉得自己像小丑,随着她的举动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就是不能正常。
最终,我提起脚步,一步步地靠近了邓蕾,在她面前站定,然后在那个笑容里,准确无误的抬起了手。我挥下去的那一刻,竟看见了她就势闭了眼,似早就料到会承受,我惊觉失态,却已经无从去控制那力道。
清脆的响声响遍在空旷的小房前,周围有三三两两路过的居民,也好奇的停了下来,想要八卦一点什么。而我甚至知道,这一巴掌,彻底毁掉了我这些日子建立起来的美好形象。我再次向许灼证明了,夏平安还是当年的小泼妇夏平安,而可惜的是,许灼早已不是当初的许灼,在经历了那么多变故以后,他想要的是安安静静陪在自己身边的,懂事的,贤惠的女孩子。
再也不是我,我也不再是他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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