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桌上的女没有做出丝毫回应,早昏睡过去了。
石林凝眉看了她半晌都没有反应,无奈地一声轻叹:“你这丫头不会喝酒,还偏要人喝!”语气里满是宠溺的嗔怪。
所以说人和人的差距是巨大的,有些人千杯不倒,有些人喝两口就晕晕乎乎了。
望着趴倒在桌上的宁青夙,石林端起酒壶又喝了两口,口中满是苦涩,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不清……
昨天在承西王府大闹了一通后,按照妹妹给的建议,他去找了“宁青夙”。可能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作祟,也可能是被情感冲昏了头脑,他一直没能认出那个宁青夙是晴飏假冒的。
见面后他按照先前拟好的说辞,虽然有些难以启齿的结结巴巴,但最终还是将自己的心声全都吐露了出来。
没成想“青夙”居然一口回绝了他,还说自己爱的人只有渠让,非渠让不嫁,让他趁早离远点,不要耽误她的幸福!
说这话时,她的语气异常坚定,坚定地将他的真心连带着他的尊严一并撕碎,放在脚下狠狠地践踏了一遍又一遍……
还记得那一刻撕心裂肺的感觉,就像被人一脚踹进了寒冷刺骨的冰窟之中,整个世界都变得冰冷而僵硬,让他连喘息的勇气都没有了,因为每一次呼吸都夹带着刺心骨的寒凉,生不如死。
一次一次又一次,每一次他都怀着希望去向她告白,结果得到的却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到最后幻化成彻底的绝望!!
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一片惨白,再没了颜色……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爱他傅千钧,爱他渠让,却不能爱我?!我到底有哪一点不如他们?!”
恨意自脑中升起,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骸,纤长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握紧,捏碎了手中的陶瓷酒壶。
酒壶化成锋利的碎片,刺进温热的手掌,有鲜红的血液渗透出来。
他却丝毫感觉不到似的,仍在用力。
原本只是狡诈的狐狸眼,在那一刻竟是溢满了狠戾和阴冷,看得人不寒而栗。即便是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宁青夙也不安的缩了缩脖。
感觉就像是被谁当面泼了一盆冷水,寒意自体内传开,她竟是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了。抬头望着他阴鸷的目光,没来由的她又打了个哆嗦。
樱唇轻启,下意识地开口探问:“哥,你怎么了?”
沉积在体内的醉意,在那一刻瞬间烟消云散了,比解酒汤还有效。
石林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冷冷地回了句:“没事!”
转瞬,阴鸷的目光消散,换成了原本的闲适恬淡,波澜不惊,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宁青夙疑惑地看了他几眼,也没在意,全当自己看错了。
然而,当看到他手上滴答滴答还在不停地流血时,慌乱之色又在她的脸上显露了出来:“哥,你的手怎么了?!”
关切之余,她迅速抓起了他的手掌,将嵌在皮肉中的白色碎片一个一个的挑了出来。血还在流,滴答滴答,滴在桌上,也滴在了二人的心头。
宁青夙自顾自帮他包扎着,急切的心情全展露在了脸上,一双秀眉耸成了川字形,嘴唇紧抿着,神情却异常专注。
石林怔怔地看着她,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像是被人关怀的温暖、喜悦,又像是害怕越过某道鸿沟的纠结困惑和恐惧。耳边不自觉地传来了渠让嘲讽的声音,说他和妹妹**。
之前好像也有人说,那时他只觉得是无稽之谈,可此时此刻,面对悉心帮自己包扎伤口的妹妹,他的心里居然真的有种不该存在的悸动。
那是对着深爱之人才会有的悸动,甚至可以明确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澎湃的热心为了她正在强有力的跳动着。
脸上也在不知不觉间燃起了一片红晕,眉头高高耸起,似是紧张,又像恐惧。最后,他终于不堪忍受地落荒而逃了。
甚至都没来得及等她包扎完毕,身后紧接着传来了她急切的呼喊声:“哥,你要去哪里啊!哥……”
那声音就像催魂曲萦绕在他的心头久久不散,惹得他心乱如麻,不由得又加快了脚步,只想尽早逃离她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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