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蔷说令承影部去接想要来北疆的女子,卫燕歌思索片刻道:“之前我们寻的是从北疆回了家的女子,名册住址皆在手中,如今这般,我们与想往北疆的女子都如蒙眼之人,细作混进北疆且不提,若有人假扮我等拐掠女子又该如何?”
这确实是该思量之处,若是真有女子因此遇害,好事也成了坏事。
“元帅,我想了几日,另得一法。”一旁元妇德说道,“定远军往中原寻人,名不正,言不顺,自然会被人趁机作怪,不仅是借名拐掠,如今定远军占据七州之地不走,是因耀州叛军,可朝中也已多有不谐之音,若是有州县官与北疆有怨,借机抹黑北疆声名,总不能让元帅回东都自辩。”
元妇德的手指拈着衣角,缓缓道:“不如请朝廷替我们遴选女子为官,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顺。”
“朝廷?”
“正是,定远军南下平叛,死伤众多,自该让朝廷多拨抚恤钱物,可朝廷拿不出来,我们大可以请朝廷替我们遴选女子送来,以代钱物。”
让大梁的朝廷替北疆遴选女官?!
卫蔷想了想,突然一笑:“此法有趣。”
此法哪里有趣了?陈伯横瞪着卫蔷,自从中元节卫蔷讨要他的女儿孙女,陈伯横心里就对卫蔷戒备得很,他倒不是不愿自家孩子来卫蔷手下,可这般被卫蔷惦记,总让他有种被人虎视眈眈之感。
如今倒好,卫蔷惦记的不只是他家女儿孙女,还有整个大梁读书识字的女子。
口水都要滴出来了!
偏偏这虎狼般的小卫丫头还问他:“陈相,你觉得此法如何?”
“不如何,除非皇后与姜假仙儿与你同声共气,不然此法定然不成,别的不说,光是朝中清流的奏本都能将明堂埋了!大张旗鼓令女子为官,武周都未做的事!”
听陈伯横这般说,卫蔷笑而不语。
陈伯横见此笑,心中突然一顿:“小卫丫头,你不会真与那将姜假仙儿……”
福至心灵,陈伯横猛地抬起手:“不止姜假仙儿,那杜晓也与你通气,你们多方谋算,将我赚来同州!我还以为是杜晓谋中书省之权,没想到啊,你们上上下下老老小小早将罗网织成,只等老朽来了!”
卫蔷连忙拍拍他肩膀:“陈相不要动气,身子要紧,身子要紧!”
陈伯横一想到自己是被姜假仙儿算计,气的面色潮红,怒瞪卫蔷,他大喘两口气道:“对呀,我还在想,你们祖孙姐妹若真联手,一个大梁哪里够你们折腾的,没想到你要做的是颠覆千古之事,有姜假仙儿和皇后为你周旋,东都众人只觉你嚣张跋扈不通人情,还重武贪财……谁能想到,谁能想到你……”
一想自己被姜假仙儿算计至此,当头羊似的给送来给了卫蔷,陈伯横便怒气丛生,几乎要厥过去。
卫蔷实在怕这老人再吐血,给他顺了顺气道:“陈相别气,也不光是你,还有世家女子,杜氏那个小子,都是他们帮我弄来的,我外祖还把他手下得用之人都送来了七州,可见这是惦记于您。”
这话倒是还算动听。
陈伯横气息一顺,喘了两声,挥开了卫蔷的爪子。
“你别在我面前气我,我倒是能好些,你们祖孙三人实在是身有瞒天过海之能,十几年了,整个天下都以为你们是真心不和,好么,居然是骗人的……”
卫蔷看着陈相被活生生气成了一个话痨。
一声不停将姜清玄和卫氏姐妹翻来覆去骂了一刻,陈伯横坐到椅上,道:
“你来找我可是要我替你们说项?”
“说项倒不必,您多说些同州被我弄得民不聊生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话就成了。”
看着笑眯眯的卫蔷,陈伯横沉默片刻,终于憋出了一个字:
“滚。”
“多谢陈相,我先走了。”
看着卫蔷挥挥手就走了,陈伯横一掌拍在了桌案上。
姜假仙儿的外孙女……怎么就不是他的呢?
……
秋收时节要说整个绛州最高兴的人就是龙十九娘子了,他们来绛州之后种下的粮种收获了,粟麦满仓,瓜果飘香,掐指一算,湛卢部垦荒盈余的粮食足够换五十只猪崽。
龙十九娘子欢喜坏了,自己驾着粮车游走在绛州的村落之间,用娴熟的绛州话问村里哪家的猪有猪崽要卖,便驾着粮车颠颠去了。
在农户家门口卸掉一袋袋的粮食换了几只猪崽,龙十九娘子抱着煤球似的小黑猪崽爱不释手。
圆滚滚的小猪仔吃了几日豆粕就毛色油亮,龙十九娘子在绛州府衙后面的隋园里辟了一块空地建了猪圈。
隋园的池边有大片梨林,梨子成熟,定远军每日都抬几十筐梨子出去,龙十九娘子没事儿就在林中转悠,有熟透的梨子砸在了地上,她就欢欢喜喜捡了去喂小猪崽,
听说有朝廷派的州官来了绛州,龙十九娘子依依不舍地从猪圈里出来,刚到府衙后门就见几个做文士打扮的男子站在隋园门口。
几位男子见了身上带着泔水气的龙婆,也都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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