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崔瑶因为担心卫蔷,已经没了这心思。
再说卫蔷进了房中,先洗了把脸,又找出药吃了两颗。
自知一时半刻睡不着,她拿起剩下有问题是试卷看了起来。
只见一份算学试卷上几乎一道不对,可有人用朱砂在上面写了一行大字:“首题之解答于末题处,若顺序不错,当只错一题。”
卫蔷看看最后一题的答案,又看了看第一道题的题,再看向已经被撕去贴条后露出的名字。
“江临照。”
下面一份试卷还是这“江临照”的,这次律令卷子和刚刚的算学卷子一样,每一道题都答在了别的地方,一一找对了顺序看答案,也只错了两道。
“江临照。”
药力上涌,卫蔷揉了一下额头,打了个哈欠,缓缓站了起来。
“江临照。”
躺在床上,她在闭上眼睛之前,突然一笑。
“赵临江,姓赵的临江郡王,赵启悠。”
夜深人静,躺在床上的赵启悠打了个哆嗦拥被而起。
他又做噩梦了。
大口喘着气,少年跌跌撞撞从床上下来,倒了一杯水给自己喝下。
让自己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赵启悠闭上眼睛,又是有人端着一碗汤走到自己的面前。
这是第多少次了?只要喝下这碗汤,他就会肠穿肚烂而死,死前,他还会看见自己的皇嫂穿着龙袍。
掌心不知不觉又出了汗,赵启悠睁开眼,又喝了一杯水。
“幸好,幸好是做的这个梦。”
赵启悠对自己说道,他长出一口气,又躺回到了床上。
自从来了北疆,见到了定远公卫蔷,除了这个纠缠他多年的噩梦之外,赵启悠又开始做新的噩梦。
皇嫂穿着龙袍毒杀他这种古怪的梦做得久了,他苦中作乐安慰自己,这种事情终究还是不见端倪的,只要他一直躲着皇位走,哪怕自请废为庶人,也总能保了一条命。
在赵启悠新的噩梦之中,镇国定远公一人持她的那长刀骑着一匹黑马浴血冲进紫微宫,将一人砍杀在刀下,那个人被砍下的头颅翻滚在地上,一会儿是赵启悠父皇的脑袋,一会儿是赵启悠皇兄的脑袋,一会儿是赵启悠自己的脑袋。
刀上的血凝了一层又一层,定远公血痕满面,却还在笑。
唯有一双眼睛冰冷刺骨,露出浓浓的杀意。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噩梦。
正因为知道,才让赵启悠更加惧怕。
从他看清了定远公的真容那一刻起,他心中就被惶恐和畏惧塞得满满当当,再不露一丝缝隙。
因为那张脸,他见过。
八岁时,他还住在宫里当他的小皇子,为了能找个地方偷偷读书,他爬到了九州池的一棵树上,在那,他看见那张脸从树下走过。
十四岁时,当皇帝的人已经换成了七皇兄,因为各位兄长造反之事还未彻底平息,七皇兄让他暂住在九州池的别院里,那一日他也看见了那张脸,那张脸六年间仿佛也长大了,依然是美的。
赵启悠不小心就记住了那张脸,记住了那个让他父兄两代都小心珍藏在后宫的女人。
直到来了北疆,直到他捧着圣旨走到那个平平无奇的院落里面对着镇国定远公,他才知道自己两次所见的到底是什么。
那不是一如何明艳好看的张脸。
而是一个会让整个大梁皇室血流成河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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