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怀里蹭了蹭,低垂了眼睫,掩了眼里一闪而过的凌厉与冷笑:“我很好——”
“我们走吧!”见她的确并无大碍,司离放下心来,将她打横抱起,目空一切的离开——没有神敢上前拦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消失在宏伟的南大门……
一处幽静小园,石桌旁,白衣女子背门而坐,正自得其乐的在棋盘上落着棋子,拱门外匆匆走进一名白衣男子,他神色颇为焦急,声调略微有些高:“水月——”
那女子闻声转过头来,面上的怡然自得一点一点消失,却赫然是方才扑进司离怀里的那一张:“冥凤,你将我转弄到这地方来,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你还开始想念炼狱里的火龙了?”总云淡风轻温润如玉的嗓,带着显而易见的尖锐!
“冥凤,你心情很差!”因为他从未用过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他从来都是温润祥和的啊!“发生什么事了?”
冥凤久久看着她,在她探询的目光下,抛开心中的一切纷乱,淡淡开口:“你的心意依然坚定?”
水月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是指她与司离这件事,郑重的点头,诚恳道:“冥凤,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所以请你以后别再问这样的问题了——我,不会改变心意,就算将我送回炼狱,就算孤独千年,我的心意也绝不会改!”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会的
“是吗?”冥凤低低笑了,缓步朝她走进,语气轻柔:“就算,他根本认不出你来——”
眉心忍不住一跳,水月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你……这话是何意?”
冥凤在离她两步远时,停下了脚步,食指在面前划了道优美的弧形:“你自己好好看看!”
他退开,在那被他手指圈划出来的空间里头,霎时出现两条相依偎着的身影,男的是司离,女的……
她猛地一震,素手紧紧揪着领口,直直盯着画面上那在不被司离察觉的角度而露出得意笑容的与她有着相同容貌的女子:“……绫人?!”
“可是,他并不知道!”冥凤用着无比舒缓的嗓音说道,她的表情惊愕,却不难看出有着受伤的迹象:“没错,他来救你,说明他的确在乎你,可他无法认出你来,不也说明,他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爱你么?”
“……你们想对他做什么?”水月苍白的问,目光无法从满脸怜爱的司离身上离开,司离司离,你为什么会认不出我来?那个被你呵护在怀里的,不是我呀!
“凭他现在的灵力,我们无法对他作出任何事情来!”她转移了话题,让他稍微顿了顿,目光也从她身上滑到司离与绫人身上:“水月,我这样做,只是想要你看清楚,就算他是爱你的,他爱的是你什么呢?绫人,或者我,只要我们用你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别说了!”水月闭了闭眼,平静的打断他的话,她只听她愿意听的:“你刚刚说,他现在的灵力?他不是普通人吗?哪来的力量?”
“他不是普通人,他是花将神与魔尊的儿子,花将神孕有魔尊的孩子,天帝本要其堕胎,花将神逃离神界,一直小心隐藏着气息,我们追查了许久依然一无所获,注意到司离时,他已经十六,终结在他手上的性命已逾百条……”司离淡淡解释:“当时我们也觉得不太可能是他,因为他只是区区一介凡人,但他极恶的偏激本性,却又像极了魔尊,我们开始观察他,终于发现,他的强大灵力只是被暂时的封印住,他就是拥有令六界为之胆寒的力量,比他父亲更甚的力量……”
接下来,不用说水月也知道了:“所以天界开始派神下凡,企图点化他让他一心向善……”
“他其实拥有极善与极恶两种偏激本性,端看先被激化的是哪一种,没寻到他之前,我们一直抱着侥幸,说不定他是为善而不欲人知的善心人士,因为六界并没有出现疑是魔尊那般狂妄放肆的魔或者人……而当他以凡人姿态,以极恶的本质出现,大家慌了神,只得趁他灵力被封住的时候,想方设法要将他点化过来!”冥凤轻叹,行至她身边,缓缓坐在她身旁:“我们共派了不下十位天神下凡,均已失败告终,他拥有与魔尊如出一辙的狂妄,就算天神,他照样没放在眼里!”
“为什么……不选择除了他?既然他如同当年的魔尊一样拥有扰乱六界秩序的能力,为什么还要任由他活着?”劳心劳力不说,还不能保证他会变成善人他会潜心修行!“用对付魔尊的方法对付他,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不正是你们这群闲闲没事做的神的职责吗?”
“水月?!”没料到她会这般平静的说出嘲讽的话语,且,她似乎已经知道了当年魔尊的事情,冥凤吃了一惊,随即恍然,魔尊与她一同锁在炼狱中,想来是对她说了,但不管如何,她也不能用这样的语气评价他们啊:“别忘了,你也是天神!”
其实,他们何尝没有想过除掉司离以免后患,只是花将神将自身仙法渡了一半在他身上,那仙法护着他,倘若他们要对他出手,必须先解了他身上的封印,而一旦解了封印……后果谁也无法预料,他们只能寄希望于点化他这一途……这些话不能告诉水月,她已经这么反感了……
水月叹息,目光仍痴痴黏在司离身上,近乎贪恋的看着他,细细的,舍不得眨一下眼:“我宁愿自己依然是瑶池边上那株水仙,如果所谓天神,是这样自私的话……可是,如果真是那样,我不会遇到司离,那会是天大的遗憾吧……”
“水月,你心中对我们的芥蒂,已经深成这样了吗?”冥凤痛心低问,他们怎么自私了?当年为了六界的安稳,为了不让魔界大行其道,他们囚锁魔尊,何错之有?
水月淡淡扫过去一眼,明白了他心中不平的想法:“其一,你们不该让花将神诱骗魔尊的感情;其二,神者需有怜悯慈悲之心,可你们当年,竟想打掉花将神腹中胎儿,仅这两点,便让我无法苟同你们的做法!”
“但那是经过众神商议后,谁也没有异议的情形下做出的决定——”她的意思是他们集体错了吗?
“是啊,你们压根儿不觉得自己有错!”这样的行为,还不能说明他们当年的错误吗?好吧,当年的事情,她不是当事人,声讨也轮不到她来,她只关心眼下:“当年的事情,现在讨论也没意思,冥凤,我只问你,你们到底要对司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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