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还有很多。不过,现在还不是全部告诉你的时候。”面具男准备结束谈话,“等你合格之后再说吧。记住,以后弹琴时间不要太久,要知道,欲速则不达。”
他走到门边,突然转过头来,看着绝颜陷入沉思的面孔,仿若不经意般:“其实我今天已经说了很多,凭你的聪明,应该能猜到了。”
绝颜盯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她的确已经猜到了,但这个男人也太敏锐了。听起来他像是有意让她去猜。看来柳氏一族的灭门还真的不简单呢。一个早已成形的猜想浮上心头。
她的心里几乎已经肯定了这个猜想。若是真的,那她的处境就更危险了。嘴角习惯性的浮起微笑,处境虽然险恶,但她还不至于就这样被吓倒。至少她还活着,就还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何况,她现在对这面具男的身份已经有些了然了,至于他的企图,她也已心中有数。
第五章 入局角逐的觉悟
坐在山顶上看天,果然特别美丽。这也是山居生活的福利之一。
绝颜背靠着山顶的巨石,举目望天。她始终爱在顶峰看风景,不论是望天还是俯瞰,顶峰处的风景,永远独好。
“你师父说在这儿一定能找到你,果然不错。”一句话打断了她的冥想,不用看,绝颜已经听出这就是那个消失了一年多的面具男。“我想,你要找的答案应该已经得到了。”
“不错。”已经猜出了一切原委,她的心中一片平静,无波无澜。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她早已看清人性黑暗的一面。
“既然你已经明白了,也该明白我当初为什么不让你追根究底了吧。”
“明白了。只不过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她的脸转向他,“居然敢救走朝廷的钦犯?”
他转过脸:“你有什么打算?”
“这要看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意思?”
“你不会白白培养一个密探吧?你给我两年时间,其实是想看看我是不是个可造之才,能不能为你所用,我没说错吧?”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当初我说过可以送你离开让你平安度日。”
“这的确是我自己的选择。现在我也决不后悔。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和朝廷又是什么关系?”她停了下来,笑容略带讽刺,“不用问了,你和朝廷的关系,自然是好不到哪儿去。”
是他救了自己,给了她两个选择,在她看来,她只有一个选择。让别人来负责自己的安危,把性命和一生都交到别人的手上,她做不到。
从获救开始,纵有疑虑,她也只能选择和他合作。所以她才会在他面前展示出自己的可利用价值。即使是利用也好,在这个过程中,她也可以积聚自己的力量。她早已习惯这样的过程,三十三年的熏陶,想不习惯也难。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不想说?还是想让我继续猜?”她胸有成竹,“令尊是我们柳家的朋友,听你说家祖朋友不多,只怕令尊也是开国的功臣之一,你应该也是个为官之人,所以救了我也一直不肯表露身份,就是因为害怕万一消息走露会惹祸上身,是不是?”她继续微笑,“不过,就算如此谨慎恐怕也免不了朝廷的猜忌,我说的对不对?”
“我真的没看错人。”他抚掌笑了起来,笑声清越,身姿依旧笔直优雅,“你果然是难得的人才。”
即使看不见面容,只看这身姿也是风姿卓越。绝颜在心里悠闲的想道,看来红师父迷恋这个面具男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既然这样,是不是可以说出你的身份了?”
“这个其实不必说。以你的才智应该很快就能找出我的身份,那样不是更有趣吗?”
“应该说是又一次考验吧。”她并不生气,“找得出可以证明你的眼光,找不出也就少了一个笨蛋会知道你的身份,更能保证你的秘密不被泄漏。”
“小颜真是善解人意。”
她为他话里调侃的亲昵寒了一下。
”我的身份,其实你也明白不少了不是吗?我承认,你猜得八九不离十。我的确被朝廷所猜忌。”他坦诚不讳。
“那好。你有什么打算现在总可以说了吧?”她研究过朝局,来来去去他总归在那几个人之中,只等进一步证明了。目前她倒不急于知道。
“不忙,你可以告诉我你想要些什么吗?应该不仅是报仇吧?”
什么意思?现在是他们两个互相揭底的时刻吗?
“何以见得?”
“你虽然一直说要报仇,但当初你的冷静就让我很惊讶。这两年间你也很少提起家人,我想,他们的死你虽然伤心,但也并不是真的难以释怀。”
糟糕!这是她的弱点。不要说她与柳家素昧平生,就是对她自己前生的死她也没有难舍,只是很不甘心。对于亲人的背叛,她也早就死心,不愿去回想。她想自己可能真的是天性凉薄吧,虽然已经尽量想象真的柳月华的情绪,可还是无法具体表现。现在被面具男一语戳中软肋,她只能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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