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戏院不仅仅她们两个青衣毕业生,与素昔存在竞争关系的也不止这一人。
素昔一团乱麻,想来想去,和剧团请了假,回到戏院,敲开了陈院长办公室的门。
“学院已经对这件事进行调查了。”陈院长知晓素昔来意,也很愿意配合素昔的工作,为她调出了当天道具间门口的视频录像。
“这批演出道具是由院里专门负责道具的刘静梅老师采购的,刘老师你是知道的,负责道具多年,从未有过纰漏。她本人待你也很好……”
素昔接着说:“是的,四年来刘老师对我帮助很大,每每需要借道具,刘老师都没有为难过我。我知道,她不会这么做的。”
陈院长点头,继续:“这批物资到道具间之后,统共有十几个人进出过这个屋子。高萌萌,林宝儿,汪松……”
陈院长一一罗列,最后拉长尾音:“还有……姜素昔,你自己。”
素昔诧异抬眸:“院长?您怀疑我自己贼喊捉贼?”
陈院长脸上和蔼的笑意未有一丝消减,只是缓缓摇头:“素昔,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但你要明白,你是我们的孩子,其他戏院的孩子也一样。我们绝不会轻易怀疑你,也不会去轻易怀疑别人。”
陈院长一顿:“对于这件事,你的调查或许需要换个方向了。”
素昔静静地看完了监控视频,也用这个时间消化了陈院长的话,他说得有道理。再没有证据之前,她作为受害者都不能轻易下结论,更何况本就该持身中正的校方呢?
素昔起身,深深向陈院长鞠了一躬。尽管几乎没有什么用处,但素昔还是很感激陈院长为她付出的努力。
陈院长依旧笑笑,摇摇手:“不必,不过素昔,如果你还觉得我这个院长说的话有一点分量的话,听我一句劝,把重心放在让自己强大起来上,而不是纠结到底是谁在阴沟里给你使过绊。你跑得快了,跑得远了,想害你的人,自然追不上了。”
素昔点头:“谢谢您陈院长,我记住了。”
陈院长的话不无道理,素昔此刻最重要的确实是让自己站稳脚跟,演好第一出戏。但她还是要弄明白是谁在对她虎视眈眈,毕竟她在明,对方在暗。躲得了这一回,就怕躲不过下一回。
素昔兴致黯然地回到家,难得回来的早,家里空荡荡的。
不过是几个月的光景,素昔好像已经习惯了一回到家就听见芽芽奶声奶气地喊着“妈妈”,然后不顾一切地冲进她的怀里。
冷不丁没人了,面积并不大的loft小公寓突然显得空旷无比。
也不知道芽芽和沈霁瑜在一起,习惯不习惯。
素昔打开冰箱,翻出来半袋手工面条和半盒羊肉卷,按照百度来的做法,化繁为简,炒了份任谁看来都不太能有食欲的羊肉炒面。
素昔这个人,对吃一直没有太浓厚的兴趣。有好吃的也就多吃一口,没好吃的也完全能将就。当年在戏校读高中,戏校的食堂曾上过平都食堂难吃榜的1,可素昔却一吃就是三年。
每一个人的人生都不可避免有一个重心,穿着,吃食,读书,音乐……或许于旁人而言,你的重心可笑且无关紧要。一样的道理,旁人视若珍宝的,或许也是你那里无足轻重的。宅在家里的人永远无法理解骑行的快乐,但谁也说不清,两种生活方式是更好的。
在“吃”这件事情上,素昔没兴趣费太多脑筋。
就在素昔端着炒面即将开动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开门来,沈霁瑜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着芽芽进了屋,真的是“捧着”,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托着孩子的小脑袋。
素昔刚要问什么,沈霁瑜突然轻声“嘘”了一下。
素昔这才让出条路来,让沈霁瑜蹑手蹑脚地把孩子放进了卧室。
“估计是玩累了,回来的路上就坚持不住了,口水把半条帕子都浸湿了。”
素昔一路陪着沈霁瑜走到门口,笑笑:“呃……辛苦你了。芽芽很久没这么尽兴的玩了,肯定高兴坏了。”
沈霁瑜站在门口,脚步突然定住,往外送的素昔一个猝不及防,差点撞进他的怀里。清冽的雪松味扑面而来,本应凝神,却扰乱一池春水。
素昔本能后退,匆忙间踩了拖鞋,重心不稳,又是一个踉跄。沈霁瑜轻轻扶住素昔的臂膀,指尖没有过分着力,力道也是虚掩。
蜻蜓点水,给素昔一个受力点,不至于摔倒,仅此而已。
素昔突然觉得放松,相较于那一晚微醺时对方炽烈的探究,素昔觉着这样也好。
真的挺好的。
“这个时间了,你就打算这么赶我走?”沈霁瑜轻抬腕上的手表,挽起的白衬外露出一截肌肉紧实的小臂。另一只手的食指缓慢而有节奏地叩击着手表的表盘。
一声,两声……当,当,……
沈霁瑜有极了耐性,慵懒地靠在门框处,眼尾的桃花痣不甚耀眼,却足以如一把小钩子,勾连出素昔所有暗藏在心底的晦涩情绪。
勾住素昔的三魂七魄。
待素昔回过神来的时候,沈霁瑜已然绕过素昔走向了餐桌。素昔刚炒的牛肉炒面还冒着热气,饶是刚出锅,看起来也没什么食欲。
素昔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清醒认识的,尴尬上前想要端走炒面,奈何指尖未触及盘子,盘子就已经被沈霁瑜一只手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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