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雾落淡淡:“多谢直言。哦,不知许给你什么利禄?能让洪先生满意的不会差,说不好关键时候我也劝劝家里夫子,低了这个头吧。”
洪顺听完,目露凶光,站起来的他全身紧张到微抖:“我答应在前面,这名声是我的。”
看他这副形容,虞雾落猜的八九不离十:“莫不是全国第一夫子,压得倒我家夫子么?”
“哼!”洪顺拂袖,还是那饿狼护食的凶狠。
“告辞。”虞雾落知道与他说不下去,再说也不起作用。
作为祖父多年诗书好友,洪顺要的却是取祖父而代之,他不可能听进去自己话,也看不进去祖父的话。
转身往外面走,背后洪顺干笑:“请转告虞夫子”虞雾落却又一个大跳转身,稳而准确落到他面前,把祖父书信抽走,再一个大跳点地后退停在门槛之内,对满面惊吓的洪顺抱拳,微微一笑:“洪夫子,再次奉告,无理寸步难行。”
轻呛一声,雁翎刀出鞘,霜雪般白光压倒房中烛火,洪顺惊呼一声摔坐在椅上,眼睁睁看着虞雾落冷笑离去。
月光如水春夜温润,虞雾落不害怕洪顺还有胆命家人追索自己,但悲愤上来,流星大步无人能追。
大门影壁前早早站着一个人,见月下残影星驰电掣,几乎看不到走路的人身形,忙忙喊出来:“是虞家来的人吗?”
星月耀出她鬓边辉,首饰和白发簇拥皱纹满面的面庞,虞雾落闻声停步看看,她也认得,这是洪顺夫人,过往她称祖母的人,每年和洪顺往自己家里做客,洪顺和祖父谈论文章,洪家祖母陪自己绣花煮菜。
她有两位拿手菜就是这位祖母教导,见到就产生亲切感。
沉稳的想一下,外男的事情与女眷无关,欠身行礼:“是洪祖母吧,我是虞家的人。”
洪顺夫人颤巍巍走上几步,眼睛里含着泪水,她没有带丫头,虞雾落扶住她,从洪顺夫人的年纪来说,小子扶她宛如孙子在面前,她也没有多想,反手一把,也握住虞雾落的手。
“回去告诉虞夫子,我家老头子糊涂了,没出正月忽然来几个人,说奉张大学士的命,和我家老头子谈了好几天,他一下回房失魂落魄,一下回房又眉飞色舞,我劝过他读书的人气节为重,可他最后还是答应与贼为伍,”
她神色痛苦不能自制:“这天下的事情如果需要收买我家老头子这等模样的夫子,还有什么公道可言。这世上没有公道,还说什么王法服人。”
虞雾落内心的酸苦真正翻腾出来,女眷们的见识明澈时,远远胜过在利禄场中挥斥方遒的男人们。
“祖母。”虞雾落千言万语说出来时,只有这两个字,她深深拜下来:“请多多保重。”
“转告你家夫子,也多多保重,再告诉霁姐,有空我还去看她。”
虞雾落,大名虞端霁,在一般人的习惯里,称她为霁姐儿。
每年都在虞家内宅里陪她几天的洪顺夫人也不清楚端霁姑娘的小名,或者说恍惚听过,但还是按自己习惯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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