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完毕,二人并肩而卧。
“白白,你说黄员外大白天的去寻衅滋事,虽然清商、清泉都身手了得,可我还是有些担心。”
行舒摸摸她的脸颊,“不碍事。清泉用明珠贿赂户部官吏,连户籍都更改过了,员外他又能如何,只咽不下这口气,找些流氓地痞给他们小夫妻弄些麻烦罢了。”
“也是。”她撩起行舒一绺长发,在指尖绕来卷去,“他儿子和青涵私奔,可咱们闹了一场,等消息从平阳公主那边传出来也只能是黄永欣‘暴病而亡’……总会有他难过的时候。”
“未必。自打将儿子送出府,就不曾期待他还能平安回返。”
望舒咬了咬嘴唇。
她自小在温暖的家庭环境中长大,备受爹娘宠爱,对这种唯利是图的冷血父亲,犹如南极企鹅遥望北极熊一般终生都没办法理解。
当时,美貌青年和小狐狸手牵手离开,奔向自由的时候,永欣脸上是何种轻松释然,她现在似乎能略略体会。
“只是公主那边接连少了面首,真的肯善罢甘休么?”
除开自作孽的驸马爷,九暄生吞了两个,行舒成全了一个。公主府那边再迟钝也该察觉些异样了。
“无妨。”白白平静如初。
“我是担心舅舅。若是平阳公主乱找些法师降妖除秽……会不会波及到舅舅身上?”
“元公子那边,更是无需挂念。”行舒笑笑,轻拍爱人脊背。
望舒稍有沮丧,明明已经这么亲近,行舒竟没有主动顺着她也称呼一声“舅舅”。
女人心海底针。
行舒见她情绪低落,还以为她想起过往伤心事,便将爱人揽进怀里,着力安慰,“一切有我。”
话说当年第二世的望舒,也曾电闪雷鸣之后,鬼使神差的将行舒介绍给自己谨守传统礼教的父亲。
老爷子一见自己儿子的小相好竟是同性,自是急火攻心,摔了茶碗,破口大骂,行舒不以为意拱手行礼之后,拉了望舒便翩然告退。
望舒实诚人,事后,还向行舒申诉道,“你好歹也称呼我爹一声。”
行舒反问,“你是想我扮娘子,还是作你夫君呢?”
当晚,破天荒,二人分居,行舒无奈打了地铺。
大清早,行舒刚从房里出来,卷卷袖子预备下厨拾掇早餐,九暄急忙在院子里拦住他,一脸苦大仇深,“行舒,你行行好,我们昨天饿了三顿。”
白白自然偏疼“媳妇”,眼波一转,“九暄,你若是瞧不上我的手艺,可以回天庭……”
“好了,”白龙做个讨饶的手势,“帝君那里几位厨师手下杰作,我怀疑他们是否还有舌头,你明知于咱们根本是种折磨。”
九暄对恐怖的工作盒饭心有余悸的模样,惹得在门口看热闹的望舒抿嘴一笑。
听见二人在院中交涉结果,凤凰和麒麟不掩沮丧,在房门口不约而同一声长叹。
望舒愈发得意,缓缓开口,“我喜欢喝汤,不然今天咱们就吃火锅。”
话音未落,院子里响起一边欢呼。
九暄自告奋勇,“我去寻点材料。”言毕,一道白光闪过,化作原型冲天而去。
望舒仰望碧蓝空中,九暄蜿蜒如白练的耀目雄伟身姿,悠然评断,“我看着,怎么有点像带鱼。”
一个时辰之后,白龙回返,站在院子当中捻捻手指,哗啦一声,惊现堆积如寻常男人高矮的鱼虾参贝。
望舒问,“这些哪里来的?”
“去了趟北海。随意捕了些。”
“我觉得这些你一个人都不够吃。”
“不会。我如今在节食养性。再说吃惯你的手艺,早就不屑去生啃那些山精水怪。”
——几位公主府内面首大概应该涕泪烧香、铭感五内于九暄的心血来潮的大恩大德。
“清泉不是刚生了孩子,他们一族偏爱海鲜。你也可转送他们。”
一语点醒,望舒留四位上仙在院子里勤勤恳恳收拾食材,自己拎着两桶鱼虾直接去敲月环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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