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潘娆平时吃的很少,同为女孩子,甚至她还比表妹薛月盈大两三岁。但是她每顿的饭量,只有薛月盈的一半。
宁氏知道这些,不过,想着好不易才欢聚一堂的外甥女,眼瞧着嫁了人,日后再想见一面也难,她心里多少也有些难过和不舍。因为不舍,难免就想把能给她的好的都给她。
姨父姨母一家都对自己很好,潘娆此番也明白姨母的心情。所以,即使依旧吃好了,但她还是在姨母的招呼下,又多吃了小半碗米饭。
吃完饭后,宁氏让两个儿媳妇去洗碗,她则带着女儿外甥女去屋里说话。
倒也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儿,就是问了问潘娆在傅家的情况,她还是担心外甥女在傅家会受欺负。又详细问了几句有关她姐姐的事儿,潘娆把从傅世安那里探得来的消息都一一告知了姨母表妹。
知道她们担心,所以说的很细致。
听后,宁氏高兴道:“你如今得了这么好一夫婿,等回头姐姐回来,我也有脸见她了。”
难免又要想到那日的情景,当时若不是傅公子的人及时赶到来提亲,他们夫妻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了几句体己话后,宁氏有别的事做,只把房间留给表姐妹两个说话,她则出去了。
见母亲出去了后,薛月盈这才笑眯眯凑近潘娆说:“表姐夫对表姐可真好,方才饭桌上,姐夫对表姐可温柔可体贴了。”
她两位哥哥对两个嫂子也很好,但感觉却和傅公子不一样。也可能是长得好看的人都讨喜吧,她就觉得表姐夫体贴表姐的样子特别养眼,比她大哥二哥养眼太多。
潘娆既答应了傅世安,自然会信守承诺,自不会把他们目前的关系说出来。不过,她却不觉得傅公子对她的好是表妹月盈所理解的那样。
“傅公子纯良正直,只因我曾有恩于他,他就一直对我很好。这种好,可能和你想的那种不一样。”
“旁观者清!”薛月盈明白表姐的意思,她斩钉截铁说,“傅公子对表姐除了有感恩之心外,肯定还是有爱慕之意的。表姐身在局中,或许不知,但我这个局外人却看得很清楚。”
潘娆才不信她的话,只觉她是人小鬼大。
可能也因为心情好的缘故,她竟笑着和她玩笑起来:“你懂这么多,指定也是想嫁人了。不知姨父姨母给你物色了人选没有,是哪家儿郎啊?”
薛月盈还没有议亲,她才十三,岁数还小。而且薛家颇富,不缺钱,家中又只这一个闺女,谁也不肯早早把她嫁了。
“我日后想嫁一个傅公子或者三哥这样有才学的文质公子,不想嫁目不识丁的庄稼人。所以,表姐或许可以和表姐夫说一声,什么昔日的同窗有认识的,可以保一保媒拉一拉纤,年纪大些也没事的。”
“你可真不害臊。”潘娆抬手戳她脑袋。
但话虽这样说,潘娆心里却并没觉得表妹这样做哪里不好。毕竟“博学君子,淑女好逑”嘛。
潘娆说:“若说同窗,三表哥如今是秀才,他认识的人,总比你姐夫认识的有文化许多。你怎么不直接找三表哥?”
薛月盈震惊:“表姐难道不知道吗?姐夫可是早好几年前就是秀才身份了,论起来,他可比三哥厉害多了。”
这个事,潘娆还真不知道,之前也没人告诉她。
不过想来也是,昨儿她和傅公子饮酒谈诗论赋足有半日功夫,傅公子的才学,她是看到了的。只是,他和自己说自傅老爷死后,傅家生意便一直是他在打理,如此下来有六七年了。
而他如今也才二十一二,还很年轻,所以她就没觉得他中过秀才。
毕竟能十四五就中秀才的人,还是凤毛麟角的,少之又少。
“这个……我还真不知,他没告诉我。”潘娆坦白。
薛月盈也严肃了些,说:“我看得出来,傅公子待表姐是真心实意的。错过了谢公子的确可惜,不过,表姐也得珍惜眼前人啊。”
“人小鬼大,不理你了。”潘娆虽长薛月盈几岁,且也没那么迂腐,可她脸皮薄,说起这些来,总归还是害羞的。
何况,谢隽于她来说,也不是说弃就能弃的。
若他主动放弃自己,她无话可说。可若他没有,她却也不愿主动离他而去。
除了他是自己从小就喜欢的人、她想跟着他外,其实,潘娆心里自然也还有别的想法在。
如今父兄罹难,谢家在京城是举足轻重的权贵。若她能靠着谢家,日后对父兄,总归是有利无害的。
何况,其实她心里还存着点日后靠着谢隽替她父兄翻案平反的妄想。她父兄是冤枉的,她父兄和楚王根本就没有半点关系。
父亲和大哥素来只孝忠今上,最是中正耿直了。而且,他们明知今上厌恶诸王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他们二人又怎么可能私下和楚王走得近?
只是当时楚王兵变失败,今上震怒,一口气发落了好多人,根本不容人自辩或求情,十分的霸道和不讲理,潘娆为此心里暗骂过他许多次糟老头子!
其实她当时气极之下还存了入宫侍君的心思,若她能得宠,父兄必能平安归来。只是,她的这点心思被谢隽发现了,谢隽当机立断彻底断了她这个念头。
如今再去想这事,她也是有些后怕的。若有选择的余地,她当然也不想入宫侍奉老皇帝,他都六十多了,而且还是个蛮横眼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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